“听到没有,在钓鱼!”张多哈哈笑起来,顺手将小厮扔到一边踢走,身下的一干贼众欢呼着叫起“大王英明”“天助大王”云云。
许乾皱着眉头:“王易不会这么疏忽吧……”
张多还沉溺于狎玩良家妇女的乐趣中,头脑不如往常清楚。郑乾则是不然,他还是有些警惕的。
当对岸驻扎着王易的童子军的时候,他郑乾还有些惊慌。
“阿乾你怕了。”张多常年在吴会之地奔走,毫无畏惧。他大笑着拍拍许乾的肩膀,“王易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嘛!以前咱们在扬州快活的时候,谁听说过这个叫王易的?海盐有哪个厉害的王家?都是他娘的这小子自己想出来糊弄大伙,这次果真要渡江到南面,看来是非得放点血了。”
张多面色蓦然变得狰狞,把手中漆器朝地上一摔,“明晨就渡江,杀他个措手不及!今晚给弟兄们加餐,明天大家大干一笔!”
屋舍里群情涌动,欢呼震天。而许乾则面露忧色,他被张多看在眼里。张多微微不快,压低声音道:“王子云又没渡船,可咱们有这么多走舸快船,又占着人数上的便利,实在杀不过,总归还有办法的。”
“呵,”许乾干笑道,“咱们俩虽然是兄弟,但寨子里总归还是你是头领。强龙不压地头蛇,他王易或许只是个徒有虚名之辈。”
目送许乾走出去,张多叹道:“不是兄弟不知道,可这这么多豪强南下,都不是吃软怕硬的货色,要不给他们点下马威,恐怕以后咱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许乾走出去的时候也是喃喃自语:“那王易是什么角色我还不清楚么!大哥,往来我都听你的,可这一次,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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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秣陵县城。
这个时代没有很好的照明设备,所以到了晚上的时候,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各个县城都城门紧闭,严禁百姓在街道上走动,否则就要捉起来处以刑罚。就曾有阉宦的亲族在街上夜行,被曹操捉起来用五色棒打。
而一些矫健的儿郎却从城墙的一处暗道进入,然后朝县令府邸疾驰而去。
“就是这里了。”孙黎生喘着气用极低的声音指着土墙,“祖县令今天还睡在里面,除了五十个护府的官兵外,还有五十个他自己的家丁,不过装备甚是粗陋。本县的县尉领着一千兵马都在东大营,如果要赶过来,至少也得明天清晨。”
王易点点头,几人相顾一笑。王易突然朝前冲去,右脚蹬在土墙上,在跃起的刹那用手攀住顶端,然后轻松地翻了过去。徐盛乐进照做了,管亥虽然手脚没有王易等人灵活,却按照蛮力硬生生翻了过去。
孙黎生看得目瞪口呆,孰不知王易前世是“跑酷”运动爱好者,这样高的土墙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而在王易的熏陶下,徐盛也乐进也在暗地里学习,很快掌握,管亥最近也在练习,但毕竟时间不长,还不能和前辈比较。此时他的心脏在不争气地咚咚敲动,他学着王易的模样攀墙,却因为个头不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而当他成功的时候,王易等四人已经走出老远,他急忙跟了上去。
祖茂端坐在书案前阅读兵书,几个月前他刚从老家吴郡寿春赶到这里任职,抱着一腔热血,当携带着数千精兵的外地人张多向他伸出橄榄枝时,蛾贼当头的他还觉得自己做了件天大的好事,但到张多掳掠农田百姓,大筑坞堡营寨,最后封锁江面时,他才后悔莫及。三天前他在县城被几个小头目当众嘲笑,引以为平生奇耻大辱,在祖茂的心里,已经埋下了复仇的种子。尽管他自幼学习武艺,但他知道自己缺少谋划,所以已经苦读两日兵书,手不释卷。
窗外一阵响动,祖茂漫不经心瞥了一眼,但待他转过头来的时候,一阵劲风将灯台的火光扑灭,冷冷的刀锋已经贴向他的脖颈。
终于要来杀人灭口了吗?祖茂平静的心中突然擦出一道火花,出人意料地一个侧滚,黑暗之中他取下屏风上悬挂的宝剑,银白色的剑刃在黑夜里映出一道光芒。祖茂自以为能够震慑敌人,却不知道这下恰恰出卖了自己的位置,四道劲风从四个方向打来,祖茂全身四处被木棒击中,低呼一声瘫软在地,待他想把脱手的宝剑取回来时,他的四肢已被摁住,匕首也终于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团火光把空间重新点亮,祖茂看到了五个面色各异的陌生人,不对,应该是四个沉着冷静,身材雄壮的大汉,和一个面带震惊的年轻人。
王易把匕首收回,起身一揖道:“祖大人对不起了,我们也是情况紧急没有办法。我知道张多许乾一流深为大人痛恨,但今天夜里他们就要对我的学生下手,所以,实在是没有办法,希望你见谅。”
“你……你是王易?”祖茂没有追究,对方说的很清楚,张多要在夜里下手,祖茂是知道县城宵禁的,但他搞不清楚王易需要什么,“你要怎么样?”
王易再一揖:“我正是王易。今天我们到县城里来,是要大人的手书,这样我们才可以在外面的亭驿里借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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