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彭,过往的事就忘了吧。”另外一个队正,出身闾左,大家公认是老实人的马渔策马上来拍了拍彭猛的肩膀。三个队正说说嚷嚷着,一道破空之声恍若晴天霹雳刺断了他们的思绪,沉沉暮霭中突然大风恣肆,旌旗猎响。
一直跟随在后头听他们说话的王易甫一抬头,就看见那个许进仰头从马背上摔到了地上。因为鞍鞯的牢固,受惊的畜生拖着主人在乱阵中疯跑,在地上画出一道粗浓的血线。另外二十个汉军骑士也好像看到了地狱惨景般,大叫着从马背上掉下来。
“这是个骗局。”王易跑下山坡,从车板上取出一支长矛,在空中舞出呼呼的响声,竭力喊道:“前面的是黄巾贼,不是自己人!”
常桓看到王易狰狞扭曲的脸,全身被未知的力气灌满了,他漂亮地抽出战刀吼道:“一队,武器准备!”车板上的柳条箱被掀开,少年们熟练地从里头取出长矛,不一会儿,五十人已经整齐地站成一个方阵,长矛成林。
“还是慢了些。”操刀保卫在姐妹那辆马车边的王良嘀咕了声。眨眼的功夫,徐盛三人业已发现情况不对,但形势不容扭转,只得指挥属下猛攻贼兵营盘。
在外围的黄巾贼穿着缴获的汉军服饰,而里面的黄巾兵就是本色装束了。当走近那座营盘时就能看得十分真切。
“弟兄们,杀狗官啊!”
这支狡诈的黄巾军发挥出了令人惊叹的攻击力,凭借坚实的防御措施,十数支一波的箭矢朝汉军士兵劈头盖脸地打来,冲在最前面的汉军士卒好像割麦般倒下,气得彭猛哇哇大叫。
“树盾,结阵!”彭猛舞着战刀,将受惊的士兵赶到一起。很快大牌大牌的橹盾就被军舆送了上来,士兵们结成盾阵,空隙中伸出刀剑,朝敌阵缓缓前进。
徐盛躲在马腹边躲过一支疾箭,身体挺起之时战刀流畅地从刀鞘里滑了出来。战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圆弧,一个蹲在地上想朝他放箭的黄巾贼登时仰头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营盘的后方腾起烟尘。彭猛大赞了声好,随同马渔找着这个豁口冲了进去,见人就砍。
王易看见徐盛的风采顿时心潮澎湃,只见徐盛抢来一支长矛在营盘之中来回扫荡,如入无人之境!
一百多号官兵见领队如此威猛,也收起了被偷袭时的惶恐,借盾牌之力一头撞进敌军的车阵,一时间黄巾军大乱。
王易的人马在后头徐徐推进,除了车板上落了几发流矢,与对方没有任何遭遇。车厢里头姐妹俩见这变故又哭了起来,她们那痴傻的父亲竟疯癫地笑了起来。
“徐队正危矣……”周仓不为徐盛的勇猛赞叹,反而担忧起来。
手里攥着两根长矛,又在腰间多添了把小斧,裴元绍面色凝重地对王易道:“假扮官兵,搭个营盘来骗,这种套路在黄巾军里头算是用烂了的,起先外头的望哨稍微懈怠些,好像整座营盘可以被打破,但实则不然,留在营盘中间的兵都是狠角色。”
果然,冲散车架的徐盛立即被蚂蚁般跟进的黄巾军围住,遭到了围攻。彭猛和马渔两人明显经验不丰富,挥舞着兵器想去救徐盛,却被冲过来的黄巾步卒隔离出来。失去了主心骨领头作战的汉军士兵开始体力不支,他们团聚在一起进退两难,偶尔射来的几发箭矢更是雪上加霜。
两个头裹黄巾,身挂玄甲的蛾贼突然从营盘中间的精兵悍卒中分开,朝彭猛和马渔掷来两根长矛,彭猛和马渔手持短兵,见长兵突至,猝不及防之下中矛落马。这两个蛾贼扑上去将彭猛和马渔用捕鱼用的细网擒住。然后各取一支长矛,朝徐盛**掷去。
两支长矛快如闪电。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王易只觉喉咙阻塞,全身僵硬——他以为徐盛会丧身于这两支长矛之下。但随后发生的一幕让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徐盛左手随意地泼出一把环首战刀,竟然将那投矛凌空劈断,他再左手按住马鞍将手中长矛一荡,将另一支投矛斩成两截。他呼喝一声,跨下战马一瞬间通了灵性,嘶鸣着跃向两个瞠目欲裂的蛾贼,将一个蛾贼的头颅敲得血肉模糊,再一转身,竟将另外那蛾贼砍成两段!
常桓按着战刀低声问:“主公,该怎么办?”
“王良,你带上二十个人,带我们的车马绕过这些人躲进林子里去。”
“主公……”年轻的王良有些急了。
王易目光如炬:“其余人跟我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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