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宋承凤站在屋檐下,手心向上,倘若是阿朝,她一定会跑到雨水里,趁自己不备用脚踏起地上的雨水……
“陛下,您会着凉……”
“朕说不必了,”宋承凤从屋檐下出来,缓步向与贤君住处相反的方向走去,“传令下去,朕今晚有要务处理,改日再去华阳宫。”
“还有,派人查下御膳房的幼幼,御膳房的掌事也该换了。”
清风殿殿内,窗户未关,风吹动烛火,将熄未熄……
下人蹑手走到窗前,生怕惊醒了贺轻朝。
“你下去吧,不必关了。”
下人抬起的手顿了顿,未敢细想,应声退下。
贺轻朝从被子里出来,缓步来到窗前坐下。
所有人都在瞒着她,临行前母亲神色复杂,今日里竹一的反常,包括适才宋姐姐下意识的躲避,她都有感受到。
她不是孩子,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比寻常孩子多了一丝通透,她也刻意去掩饰着自己,假装未曾察觉一切,可是啊……
可是,她知道宋姐姐是故意在她面前称呼自己为“朕”,知道宋姐姐是在故意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也知道……知道自己在靠近她的时候,她身体僵硬,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拂下给自己捏肩的手。
宋姐姐,不想让自己靠近她,或许这一点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
所以,当宋姐姐让她下棋的时候,她才会用撒娇耍滑的方式拒绝。
她怎么能让宋姐姐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年棋艺烂还擅长悔棋的贺轻朝了。
她,只想和宋姐姐再掏一次鸟蛋,再偷喝一次云博婶子酿的酒,再故意将习武师傅的鞭子藏在马厩里,再……
再悄悄做一回两年前的贺轻朝……
清风殿内,七岁孩童趴在窗台的桌子前,缓缓入了梦。
不远处,被子上不知何时被浸湿了一块。
烛火在静谧的夜里噼啪作响,大宋后宫渐渐与黑夜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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