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带着凌翼去了天界收藏法器的重皇塔,好不容易翻出一件可以在阵法中隐去身形又不会让人察觉的法宝,想着也不急于一时,便顺道去瞧了瞧宴会的热闹。
刚从瑶池宴席离开,沿着弯弯曲曲的仙道走回玉川宫,碰巧另一条仙道上一个小仙不小心踩到了一个仙君的灵兽,那灵兽登时吐了口火,吓得那小仙一脚踩空,眼看着就要跌下云头。
正是危急时刻,我本欲一显神威,没想到有人抢在我前面,一座苍绿的藤桥架起,那小仙扑倒在了桥上,总算没出乱子。
然而我没料到,藤桥一端架在那条仙道,一端却连在了我这条仙道,藤桥上的植物似乎感受到了天界浓郁的灵气,竟不受控制蔓延开来。
脚下的仙道瞬时四分五裂,我一时不察身形不稳,凌翼赶紧揽着我的腰飞身跃到另一边,结果手上一抖,刚在重皇塔拿出的法宝就掉落下云头,直往下界而去。
一个蓝色锦衣的小仙匆匆现身,躬身赔礼,“仙君,小仙鲁莽,还望恕罪。”
“你是何人?”我冷冷打断。
他抬起头来,目之所及却是一张形状古怪的面具,我竟无法看穿他的真容。
“山神蔡鸿之子华祐。”他的声音落入我耳畔,仿若是从山林中穿梭而来的缥缈之音。
我曾偶有所闻三万年前大荒之中突然定下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山神未定终身前皆要戴上一个下了禁制的面具,这面具将在大婚之日由伴侣亲手摘下才能显露真容,若是提前被摘下,注定姻缘浅薄,良人难觅。
我看着他片刻,突然想到太天宫种了满园奇花异草,就连宫殿外墙也有丹木树枝蔓延而出,在墙外开满了五色花。他既是山神之子,想来定有操纵草木之术,俗话说外来的神仙好戏弄,若哄得他帮我一把可谓是事半功倍。
我想了想,莞尔一笑,温和说道:“原来是山神之子,久仰久仰。”
他看我满脸笑容,愣了一下,我只得拉了拉他的衣袖,瞬移到无人处,又熟稔地拍了拍他的肩,笑眯眯道:“仙友好身手,可惜我的法宝刚才不慎掉落下界,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去寻找,不过今日那法宝于我有大用,既然仙友是山神之子,可愿祝我一臂之力?”
他低头垂眸,薄唇轻启,声音空灵,“仙君,客气了,仙君若有需要帮忙的,华祐必竭尽全力。”
“那实在是太好了。”
真是懂事的小仙,我环顾四周,今日宴会天界人来人往,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玉冥草一事需得速战速决,免得这个小仙临到头反悔。
我使了个眼色让凌翼先走一步,太天宫里掌事的仙吏名叫叶均,这千年来修葺太天宫,和他打了无数次交道,知道他是喜酒之人,便按计划谴了凌翼去太天宫请叶均喝酒。
我拉着华祐径直到了太天宫外,看见叶均和凌翼的背影转过宫墙角已然不见。只道是天时地利人和,万事俱备,只需再哄华祐施个小小的术法帮我进太天宫。
我眉眼一弯看向华祐,语气温柔,“仙友,我近来痴迷法阵,便摆了阵法在这宫殿外,今日出来不小心打乱了阵法,一时还未解开,又不巧忘记带上呈给天帝的贺礼,我看你精通草木之术,恰巧我种了几棵丹木,若是能利用这丹木,也许能避开阵法,不知你可否一试?”
华祐仔细看了看宫墙上的丹木,道:“应当可行,只是怕会毁了这方宫墙。”
“无妨。”我不假思索接道,现下就我和华祐两人,反正又没人知道是我做的。
华祐点了点头,手上聚满灵气,一团青绿光芒直往丹木而去,丹木感受到牵引,满树的五色花摇摇曳曳。
紧接着华祐转身向我伸出一只手,我愣了愣,最后浅浅一笑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眨眼间我和他就进了太天宫。
太天宫的仙吏们都去宴会凑热闹,黎柯估摸着还在宫殿深处闭关,我也不敢有太大动静,直接去了太天宫灵气最为充沛的苦园。
一进苦园,就看见满眼五光十色的花草,一部分是我寻觅而来,另一部分是黎柯不知从哪搜集到的。苦园里有一旺碧潭,水汽蒸腾弥漫,我远远看到玉冥草就在碧潭边上,散着玫红的艳丽光芒。
正欲走过去,又瞧见华祐直愣愣地站在苦园门口看着满园的仙草不为所动,我心思一转,抬手间摘下几株可增益修为的仙草,不由分说地塞到他手里,见他有些犹豫,我笑盈盈道:“今次多谢仙友,小小薄礼不必推辞。”
他低着头看了看手上的仙草,微微一笑,“多谢仙君,还不知仙君名号?”
我眼下一门心思全系在玉冥草上,随口应付了一句,“玉川宫玄瑛。”
“玄瑛神君!”他蓦然抬头惊呼出声。
我回头看向他,虽然他脸上戴着面具,但听语气我也能猜到他有多惊讶,天界的小神仙们初次见我有敬畏的、有惊惧的、有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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