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三十九摄氏度的身体哆哆嗦嗦地从岗顶回家,一进家门,妈妈就洗手从厨房赶出来:“昨晚怎么就在地板上睡着了,你都发烧了,一大早的,还出去,今天广州都能下冰雹还带小雪的,”
是啊,今天在天河,小雪花自由自在地从天空上落下,我想用伞接住,一下就没了它们的身影。真可谓乃:
霜发树抽芽,雪落四为家。
春寒抚枯柳,云影微淡斜。
“快点进来。”妈妈把我的书包卸下,然后急急忙忙地煮了一壶水,我迷迷糊糊地如幽灵一般飘上了我的床。
“要不调课吧?你这样也上不下去。”
“我,要……栗子的课。我不要莉莉的课,太多作业了。”我眯着眼,气若游丝地缓缓吐出我小小的期盼。
“行,就七天课,调四节过去,剩下的咱就不上了。”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我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度过完春晚的那个晚上,四十摄氏度的高烧不退伴随了我好些天。即便贾洁老师在群里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但我认为为了一个活动,把九成的啦啦操成员冻到全体发高烧,不仅仅是烧钱,还是折寿。
不到一个月的寒假,我的三分之二的寒假都离不开咳嗽,鼻涕和黄痰绿痰还有白痰和红痰。
等到能上栗子的课的时候,我第一节课在莉莉老师那里听的内容已经被我抛到九霄云外。
这换来的就是惨不忍睹的小测成绩。
栗子还听写了她自己上课拓展的单词,两分钟之内要复习完,对于我一个既没掌握讲义上的内容又没见过这些拓展的人来说,就是蚂蚁想去环游世界。
小测的时候,四周同学的下笔声沙沙作响,似万蚁噬骨,每听写一个单词,总有稀稀疏疏的放下笔的声音在炫耀:“我记得多牢!”栗子说的每一个单词,仿佛都在用滚木礌石堵塞我的呼吸道,在用刚磨好的刀片缓缓地将我的五脏六腑切片,鲜血淋漓,却不斩断肉丝。
这不公平,这对调课的同学太不友好了!我坐在第一排,巴不得找一条缝钻进去这辈子都不想出来。心皑如山上雪,脸羞如炉中铁,栗子怎么这样啊?
早知道我还是跟着莉莉好了。
发卷的时候,我的单词听写只拿了一半的分。一位披头散发的女生经过时,撇了一眼我的小测卷,直接用鼻子哼了一口气,手抚摸一下她那柔顺的长发,接着头微微一甩,散发着一股飘柔洗发水的味道,不屑地走开了。
我盯着那个女生直到她走到门边,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感觉就如蚯蚓在你手上蠕动,或是路边的螺,里面软软的鼻涕装液体糊住了你的嘴,你就算觉得恶心,也难以明说。
因为真的考得很差,没有几个人比我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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