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瑾曾建议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可生病的人不愿意承认自己生病。或许,他只是害怕心理医生的对症下药,将那些他不愿面对的过往,再一次次的让他复述、回忆,拉进他的现实生活。在他偏执的观念中,那不是治疗,那是你无法抗拒的心力消磨。
楚辞睡相固定,常年如一日的平躺着,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看清自己四周的一切,不用担心身后会突然钻出来鬼魅的身影,给他致命一击。
他双手死死地抓着被子,脸颊额头上都冒着细细密密的汗。他想要出口说话,却仿若被人紧紧地捂住了嘴巴,他的目光直直的望着自己面前躺在浴缸里面的尹媚。
鲜血,正从尹媚搭在浴缸外沿的手腕处,一滴滴的落在光洁的地板上。这样一滴一滴的,在楚辞的梦中发出一声声叮铃的声音,那是一道无法斩断的魔音,将他的脚步固定在此。尹媚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将楚辞对于母亲最后的记忆定格。
这幅画面,变成了他梦中经久不衰的电影片段。一次次的鲜活着他对于父亲的愤懑与仇怨。
一场梦,拉爆一场睡眠。
楚辞从尹媚离逝的安然中惊醒,他睁开双眼,伸手打开卧室的灯光。起身走进旁边的盥洗室,从镜中看着自己脸上那些惊魂未定的汗珠,那是一位十岁孩子的亲眼见证母亲自杀的绝望与胆怯。
这样的梦境,亦是习以为常的深夜陪伴。低头,双手掬起一捧冷水扑在自己的脸上,想要换取一场睡眠的安然。
看着施诗一年有着寒暑假的悠闲,徐瑜兮不止一次的埋怨自己当初为何要接管徐氏,就应该把徐氏扔给职业经理人。自己也学着施诗,四处走走,看看美景,顺带拐带些许感情片段。
如此这般说法,施诗只当玩笑听。
一个人的心间一旦住了人,哪能再肆无忌惮的游戏人间?
商场上的徐瑜兮手腕刚硬,面对对手的强劲,她往往能以势如破竹的气势在一场场角逐之中占的上风,将对手一次次压制。
故而,徐瑜兮出入商场八年时间,为自己争取到了女魔头的称呼。不管是集团内部,还是外围,甚至她曾被人当众以此外号调侃。
徐瑜兮只是淡淡一笑,转而对着施诗将自己心底的落寞吐露:“阿诗,想不到我这个女魔头竟然还要站在如此人后的地方,只为远远地看他一眼。”
施诗开着玩笑:“要不徐总也试着对陆怀瑾用强的?”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可是这不是一场合作,也不是交易。这是一颗心,一颗有血有肉的人心啊。”
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子,在情感这篇散文诗歌中,自动退守到了附篇的地带。
她在这一圈篱笆之外,或笑或呆的瞧着篱笆圈内的姹紫嫣红。你若问她有没有动过要拆墙挖泥的想法?
多少是有过的。
可是她也曾说:“要拆分一段情很容易,要谋取一颗心很难。”
或者这句话的背后还能引申出一个男子对于一段情感的忠诚。若是陆怀瑾真的因为徐瑜兮的诱惑而生了弃安怡的心,这样的男子也断不可能让徐瑜兮这位不管在何种领域都异常挑剔的女子爱的如此深沉。
可是正如施诗所了解的那般,徐瑜兮的骄傲是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即便是在面对即将要成为自己丈夫的陆怀瑾也依旧保留着自己心底的骄傲,未曾将心中的情感裸露半分。
那日,在婚纱店,她告诉施诗:“若是无法得到陆怀瑾的心。那我情愿当这场婚姻就是一场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如此这般,在分开之时,我至少保留下了我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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