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萨尔还没有带上王冠,可能现在,他只是伊利亚的王。
伊利亚问格萨尔要不要向天神献祭,格萨尔以豪饮麦芽酒的咕噜声作为回答。
格萨尔明白伊利亚的暗示,他口中的献祭绝对不是常规的祭品,他是让格萨尔杀掉泰格维森的血脉和亲信。
沉甸甸的王冠仍然在长屋高位的座椅中放置着,给人一种只要谁愿意去承担这个重负,都可以称王的错觉。
伊利亚觉得即便是短暂的权利真空时期,也会滋生巨大的变故,他比格萨尔还焦急,一向动作轻缓的他,粗暴的打断了格萨尔的豪饮,他直视着他的王,像在教训晚辈那样对格萨尔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伊利亚直接摔坏了牛角杯,谨防格萨尔又用咕噜声作答。
“我懂你的意思,伊利亚。”格萨尔把头泡进酒桶,又湿淋淋的抬头大口喘气,“但是没有必要。”
“你不能留下仇恨的种子。”
“不会的,你了解沙特阿卡人,这是天神祝福过的决斗。”
伊利亚是了解的,戒岩上的维塞克一定是接受了泰格维森的财富,才无端端的在戒岩上以法律的名义贬低格萨尔,但是维塞克不是傻瓜,他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天神不会赐予这场战斗祝福,除非真正的王能够获胜。
这样一来,无论在决斗中谁胜出,他都能在真王的庇护中,继续代表法律。
毫无疑问,现在格萨尔也是他的真王。
格萨尔用伊利亚的衣服把脸擦干,脸上有些淡淡的麦芽酒味和伊利亚的体香,他脸上仍然是战士的不羁笑容,“为什么要憎恨我,我现在是他们的王。”
“你也恨过作为王的泰格维森。”伊利亚提醒说。
“那不一样,格萨尔只有一个。”
伊利亚无奈的笑着,他放弃了劝说,以王的标准来评价的话,格萨尔远远不如他战胜的泰格维森。
“还有力气吗?”伊利亚放弃了和格萨尔讨论关于王的事情。
“怎么?”格萨尔歪着嘴笑起,显得挺有暧昧的深意,“对你我随时都有力气。”
伊利亚也在笑,脸上有些生存在沙特阿卡的女人都不存在的羞涩。
“我的屋后,十步远的位置,埋了一桶酒,你去挖出来,然后回去,和你的战士们一起喝。”
“你不来?”
“你知道我从来不参加热闹。”
伊利亚的眼神回归了冷漠。
格萨尔扛着酒,回到了不喝酒都会发疯的战士中。
醉酒后的战士,他们的喧闹可能只有孤岛才能承受,他们的叫喊在海风中变得温和,他们的跺脚也只有这个岛屿才能承受。
格萨尔到了长屋,闹哄哄的战士们一齐安静了下来。
格萨尔扛着酒,把酒桶放在房子正中间,酒桶撞击地面,“嘭”的一声震动房梁。
就像一万个弓箭手瞄准了格萨尔,还没有带上王冠的孤岛之王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注视。
他拿出斧头,长屋中的战士们突然一惊,似乎有一阵以格萨尔为中心的环风吹刮而来,他们都退了一步。
谁都知道,自己在格萨尔成为王之前,没有哪个没有冒犯过他其实这是常事,沙特阿卡的战士乐意在彼此之间进行不会至死的互殴,这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游戏。
格萨尔劈开了木盖,酒香四溢。
集中在格萨尔身上的目光转移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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