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如山般的温迪戈,整个人就是巨大的食人巫术,浓郁的法力影响着玛琳体内的力量平衡,激发着她对鲜血的渴望。
——让对方膨胀起来变得美味然后再一口吃掉什么的,我该称呼温迪戈为美食家吗?
她依旧笑着,手中的镰刀不断的划着弧线从诡异的角度绕过盾牌,斩向眼前的温迪戈。
那连续不断的攻击一时间竟然让爱国者的身姿产生了后退。
但玛琳知道,这不过是假象。
爱国者只是在等待她承受不住被激活的力量而崩溃,随后吞噬那四散而出的血雾罢了。每一个被古老温迪戈所吞噬的血蝴蝶,都是被这样的巫术所消灭,她们引以为傲的血之技艺在温迪戈面前,是可以轻而易举被吞噬的点心而已。
为此,才诞生了涅墨西斯。
吸收使用者的鲜血化为金属的延伸,撕裂一切敌人的武器,是他们对温迪戈可以随意吞噬自己的愤怒,也是对温迪戈们的复仇。
——义愤?复仇?再怎么说都不过是家族老家伙们的自说自话而已,和我有什么关系。
向前踏步,挥舞镰刀,格开攻击,再次踏步。
只是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每一次攻击都向着爱国者无法防御的死角,逼迫着他向后退去。
但是,也只是如此。
“三分钟,了不起。”
爱国者的用沙哑的声音赞叹道:“支撑你的,意志,理想,很崇高。”
——崇高?你在鬼扯些什么……我只是想和牧生活在一个和平一点的世界而已。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玛琳,听到爱国者声音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这样的想法。
“不过,到此为止。”爱国者似在叹息一般。
血红色的雾气从玛琳身上升起,逐渐被爱国者吸入。
“到此为止……才怪。”玛琳抬起头,眼中的光芒没有一丝消退的模样,“牧!”
天使的歌声,在她身后响起。
牧头上的光环光芒大盛,散开的亚麻色长发飘在空中。
“这是……”爱国者的声音产生了迟疑,似是眼前的景象打破了他一贯的认知。
“我和你之前吃掉的那些蝴蝶可不一样。”
那歌声仿佛唤醒了玛琳的力量一般,让她再次向前踏出,挥出镰刀,拦下了想要投掷出法力长戟的爱国者。
“别弄错了,我还,没死呢!”
“迪特里希!!!”
银色的镰刀与黑色的长戟。
如两人坚定的意志一般,金铁交错之声不断响起,两人放弃了闪避,不停的攻击着,伤口不断增多,却无人退却一步。
歌声继续着,那本应让感染者动弹不得的歌声,却无法让爱国者有丝毫动摇。
就好像山不会因为风雨而动摇。
——这次是真的,不行了。
玛琳向后退了一步,已然无法承受爱国者攻击的她只能靠手中镰刀来维持着自己的站姿。
身后,停止歌唱的牧轻轻扶住了她后倾的身体。
两个持盾的重装干员冲了上来,替换了玛琳的位置。
“辛苦了,干员玛琳。”博士的声音在她的耳机里响起,“医疗干员!准备急救!其他人!别再犯第一次那样的失误——不要浪费干员玛琳竭尽全力为你们争取到的这五分钟!”
——这话听起来,还真是让人安心。
玛琳疲惫的笑了笑,任由牧拖着她来到阵地后方医疗班的所在地。
“准备开始急救,报告病人目前状况!”
“是!脉搏虚弱,体内多脏器衰竭!”
“准备注射!”
医疗干员们忙碌着,而躺在病床上的玛琳,只是微笑着看向牧。
随后,她努力着,对牧竖起了小拇指。
牧笑了,她抹了抹眼角流下的泪水,说道:“你现在这样,跟我说什么完成约定呀!”
看到玛琳迷惑的眼神,牧把手指点在玛琳的额头上。
“我们,说好的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吗?”
听到这话,玛琳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所以,你想让我望你嘴里灌下一千根针吗?对我说谎的代价可不是一千根针就能偿还的!”
“就算你跟我疯狂打眼色也没用,不想吞针的话,就给我好过来!不许死!”
牧握住了玛琳的手,那手冰冷的不像是活人一样。
“求你……我们,不是约好了吗?”
玛琳仍然说不出话,但是她抬起了手轻轻抚上了牧的脸,努力做着嘴型。
“我……没……事?”牧有些惊讶,“胡说,你这个样子怎么跟我讲是没事!啊,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把那个温迪戈砍了,这样一来你就能恢复正常了吧!”
玛琳的表情化作哭笑不得,她拉住了牧,想要表达些什么。
这时,凯尔希的大喊响彻整个战场。
“各位干员!无论他说什么……无论博卓卡斯替说了些什么!一个字也不要信!”
温迪戈沙哑的声音回响在整个中央区。
“我见诸城,满目疮痍。我见源石,遍布大地。”
——又是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
“病人脉搏突然开始减弱!”
“准备心脏起搏!”
感到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突然开始用力,牧连忙转过头,看向了玛琳。
“我见你,头顶黑冠,将千万生灵,熬成回忆。”
“我见魔王,将所有种群,尽数奴役。”
——所以,这些就是你给出的诅咒吗?
如山一般的怪物,向着阿米娅,伸出了手。
“唔……!!!”
红色的雾,从他身体里蒸腾而出,化作无数的蝴蝶,飞向医疗班所在的方向。
爱国者猛地转头,注视着玛琳的位置。
“抱歉……让你担心了,牧……不过,我遵守约定了。”
玛琳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她的确发出了自己的声音,随着蝴蝶的回归,她冰冷的手也逐渐恢复了温度。
“病人生理特征恢复!脏器衰竭症状停止!”
“稍微扶我坐起来一点,牧。”
被牧扶起来的玛琳,与远处震惊的爱国者对视着。
“我知道你能听见,就算我们中间隔了这么远……咳,留的这一手后招就是怕你想要搞点什么大的。”
玛琳轻轻咳嗽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
“温迪戈……我可不会相信你们这些老萨卡兹在老眼昏花时候看到的幻觉——那玩意可是折磨了我的家族几百年,也让无数温迪戈牺牲了生命,不是吗?”
她看着爱国者,语气无悲无喜。
“如果你们把这个称呼为命运——那么,这次是我战胜了命运。”
如山般站立着的爱国者,似是释然的叹息了什么,停了下来。
空中零零洒洒的飘下了洁白的雪花。
“已经,结束了啊。”玛琳微微叹息,“抱歉,这次让你这么担心……”
“没事,没事的……你遵守了我们的约定,不是吗?”
“啊啊……有点累,让我睡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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