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嗯,看来他还没有异志,朕必须得先拢住他。”崇祯闻言,暗想着,已起了身,亲自迎了出来。
其时,虽仍春寒料峭,但袁崇焕一路狂奔,免不了要浑身燥热,斗篷不自觉地也滑了下来。
待王承恩进去禀报,刚欲整装,却见崇祯亲自迎了出来,受宠若惊,哪里还顾得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道:“臣袁崇焕给皇上请安,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不错,他还算恭顺。”崇祯暗道着,心情转好了些,过来亲自扶他起来,顺手帮他扯了扯斗篷,关切地道:“春寒凉,注意保暖,莫要伤了身子,影响了复辽大计。”
听他这样说,袁崇焕放了心,待要谢恩,却听他又道:“爱卿离京也有一年多了,恐怕还不知道,陕西又闹起了盗贼。朕的意见是,安内先攘外。所以,复辽计划须得加快实施,以便腾出手来安内。这也是朕再次召对爱卿的主要原因。爱卿说说情况吧。”
“他这样单刀直入,分明就是责备咱这一年劳而无功,看来,咱有必要汇报一下。可是,咋说呢?总不能说为了粮饷疲于奔命吧。没办法,只能适当地自夸一下吧。”
拿定了注意,袁崇焕道:“启禀皇上,这一年多来,臣无日无时不在想着为皇上分忧,为此,臣打造了一支关宁铁骑,目前的关宁防线可以说牢不可破,一旦时机成熟,臣即亲率关宁铁骑收复辽东。”
“哼,你擅自把宁远、锦州合为一镇,把所有重要的关口都安排你的亲信去守,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又是何居心?朕且不揭穿你,看你如何说?”想着,崇祯道:“难道就没有其他方面的问题?”
“他必是听信了谗言,所有的辩解都意义不大,倒不如咱不做正面回答,继续把话说足更有利。”盘算着,袁崇焕道:“没有,因为臣得了祖大寿、赵率教、何可刚三员猛将,臣的五年复辽计划全靠这三人来实现,如果五年后没有实现,臣将亲手将这三人斩杀,臣自己到司法部门领罪服死。”
“哼,朕最不怕的就是你把话说满,即便你不把话说满,朕也要逼你把话说满。”暗自道着,崇祯道:“好,爱卿如此说,朕无忧矣。朕决定,加封爱卿为太子太保,赐蟒衣银币。”
袁崇焕不想竟会如此,心里涌上一阵感动,嘴上道:“臣何德何能,竟蒙皇上如此恩宠,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崇祯违心地笑道:“对于忠臣良将,理当如此。”
袁崇焕不知其所想,愈发感动,由衷地道:“臣之前曾向皇上建议过,臣在宁远,敌必不得越关而西;蓟州单弱,宜宿重兵,却不知皇上因何只调了一个朱梅?
惟蓟门陵京肩背,而兵力不加。万一夷(指蒙古)为向导,通奴(指后金)入犯,祸有不可知者。”
“哼,你说啥就是啥?你给朕推荐的那些人,指定都是你的亲信,你想连蓟州也控制了,朕没有那么傻。”暗想着,崇祯道:“朕知道了,爱卿无需再言。”
“他还是对咱有所提防,他怎么能这样呢?这可是事实啊。”袁崇焕大为失望,还欲再说,崇祯已又道:“爱卿此一去就是万里,难道就再没有要跟朕说的话吗?”
袁崇焕知再多说无益,却冷不丁地又记起毛文龙来,试探着道:“辽东还有一事,须得皇上定夺,便是东江的毛文龙……”
“哼,毛文龙这个家伙确实不咋地,朕也知道,但他却是辽东唯一能牵制你的人了,你想拿掉他,朕将来怎么拿掉你?”想到这里,崇祯打断了他,道:“他就是那样的人,手里又有先帝的尚方宝剑,没办法,再看看吧。”
“他这是啥意思?难道他竟连最起码的是非标准也没有了吗?”暗想着,袁崇焕偷偷地去瞧崇祯,但见他再无商量的余地,暗自叹了气,道:“皇上教训的是,臣必铭记于心,皇上若再无教诲,臣这就赶回辽东去。”
“铭记于心?哼,你若能记住一星半点儿,朕就烧高香了。”崇祯心里说着,嘴上客气道:“也不必这样急嘛,辽东终究不比京城,好好休息几天再回。”
话虽如此说,人却已起了身,过来牵了袁崇焕的手,亲自送他出来,又道:“边关不可一日无帅,爱卿若能撑得住,就此回吧。”
袁崇焕忙应声不迭,却听他又道:“记住,朕把辽东就交给爱卿,爱卿切不要负我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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