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停车!”肖楠使劲敲打着三轮车驾驶室的顶盖。
咯吱!听到肖楠急促敲打声音的蛋子,一脚急刹车。“突突突”声骤然停止。
“咋啦,小兄弟。”农民大哥从驾驶室伸出脑袋,仰脖问肖楠。
“车上咋有个死人?”肖楠一脚跳下,伸手打开副驾驶这端的车门,质问农民大哥。
“对啊,是个死人,怎么啦?”农民大哥很镇定地回答,一点也没表现出意外的恐慌。
“是你非要去,我们又没请你坐那里。”蛋子趴伏在方向盘上,嘴不饶人的嘀咕着:“大白天的,还怕跟个死人呆在一起么,胆子也真够小的。”
“我是说,你们拉着个死人干什么?”真不明白,这俩人如此的轻描淡写,好像车厢里躺着的不是何欢爸,而是一头死猪或者是一头死牛那样简单。
“当然拉去火葬场火化,难道还留着不成?”听蛋子的口气,肖楠一惊一乍纯粹是吃饱撑的。还是农民大哥态度温和,下车走到后车厢上,看了看死者,把敞开的棉被又重新包裹好,盖住了死者那苍白的脸。
“唉!你也别害怕。他姓何,是山上的护林员,昨晚喝多酒,一不小心从山崖坠落下来摔死了。除了只有一个未成年的女儿外,没有啥亲属,我作为村主任,就全权负责他的后事。”农民大哥原来是村主任,何欢爸生前提起过,他的这份护林员工作,还是村主任给介绍的呢,想必,他们的关系应该不错。
村主任的一番话,暂且消除了肖楠的疑虑。生命真是脆弱,昨天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今天却成了冰凉无息的尸体。唉!肖楠摇头咂嘴不住感叹。接过村主任递过来的香烟,使劲吸了几大口,过足烟瘾,把剩下一半的烟头插在车厢上,也算是慰籍死者,凭吊他的灵魂吧。
“你这小伙子,心地还挺善良的,难得啊!”村主任也学着肖楠的举动,重新点燃一颗烟,插在车厢板上,嘴里叨咕着:“老弟啊,你生前除了喜欢喝两口,也爱抽两口,老哥这里没有酒只有烟,给你点上一颗,路上慢慢抽吧。唉!喝酒真误事,你昨天得了一笔外财,一高兴喝了一斤酒,没事跑悬崖边上撒哪门子酒疯,这下可好,扔下何欢可怎么办啊,她才十五岁,这下真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了。”村主任越说越伤心,眼圈已然发红,眼泪禁不住啪嗒啪嗒掉下来。
提到外财,肖楠想起,就是出卖他得到的那笔外快。斯人已逝,死者为大,所有的怪罪,也随着何欢爸飘走的灵魂烟消云散了。
“主任,何欢爸意外死亡,应该报jing的。像他这种意外死亡,要有公安系统出具的死亡证明,否则,殡仪馆也不会同意火化死者,这是必走的程序。”毕竟是大学生,肖楠多少还有法律意识,比起村主任这一级别的基层干部,知道的明显要多。
“真的吗?我还以为直接交钱,火葬场就会受理呢!”村主任赶快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号码,贴在耳边说:“喂!乡派出所吗?我找你们所长啊……”
打完电话,村主任一开车门钻进车里,命令蛋子:“走!去乡派出所。”
“咋啦,不去火葬场了?”一直留在车里的蛋子,光顾着玩手机,也没听到肖楠和村主任的对话。对于临时改变目的地,他当然不知道。
“叫你去就去,哪来的废话!”训斥完蛋子,村主任歉意的冲肖楠一笑:“对不住了小兄弟,我们要去乡里,跟回市区是两股道儿,不能送你了,抱歉。”招手跟肖楠道别,随着“突突突”,一股青烟冒出,三轮车往前走了数十米,拐下公路,上了土路。在一片树林掩映中逐渐消失。
这下可好,肖楠又成了徒步一族。抬头看了看炙热的太阳光,这时候是正午时分,阳光毒辣,热得烤人。肖楠索xing脱掉上衣,系在腰间,光着膀子,独自前行。
不止热得烤人,公路上竟然连一辆过路车都没有。“老天爷真特么的太欺负人啦!”无助的肖楠仰天振臂大骂一句。
话音未落,“突突突”声音再次响起,难道是村主任发善心,改变主意来接自己的?肖楠一回身,哇靠!一辆草绿se挎斗摩托车,失控般直接冲向他所站立的位置。
肖楠无所畏惧,张开双臂优雅往外一跳。可能是得瑟过头,连老天也要惩罚他,两只胳膊竟然把骑车人从座位上生生带落下来。那百十来斤的体重,在惯xing猛烈作用下,那人倒下来的同时,把肖楠也带个跟头。
“轰……”摩托车一头栽进路边的排水沟里,终于停止了疯狂。而肖楠此刻躺在坚硬的柏油路面上,这一跤也是摔得不轻,浑身关节都疼,好在脑袋没事。他活动了一下胳膊,咦!左手感觉软软的,圆圆的,好jing巧,好有弹xing!
“喂!拿开你的脏手!”随着话落,一只手狠狠打在肖楠好有灵感的左手上。疼得肖楠一龇牙,坐起来摸着左手,愤愤看向打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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