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今环顾四下,屋里摆设很普通,沙发茶几似乎也很陈旧,却出乎意料的整洁。陶映转身,看见金今好奇却又小心翼翼地打量。
“你回去吧。”陶映抬脚进了房间,脚有些跛,走得很慢。关门声轻起,金今被一个人留在了客厅里。
陶映以为她会离开,房间里漆黑一片,他的目光却能准确地找到床头相框的位置。他还没有适应高强度的工作,加上脚伤,已是累极。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传来的敲门声让将将入睡的他烦躁无比,开门一刹,对客厅里明亮的灯光很不适,眯起了眼睛。
“能吃饭了。”看清金今身上还圈着围裙,轻轻一笑,让他脑子空白了片刻,有多久没有人喊他吃饭了。
桌上三个菜,糖醋排骨,凉拌番茄和芦笋炒肉。陶映讶然:“你做的?”金今有些不好意思:“恩,吃饭吧。”
光看颜色便是上佳,陶映接下金今递过来的筷子:“坐下一起吃。”“你吃吧,我该回去了。”金今解着身上的围裙。
“坐下。”陶映扫她一眼,“我怕待会儿就我一个人吃坏了受罪。”金今一愣,只好在他对面坐下。
陶映的话有些像是暗示,让她想起多少年前,自己那一个荷包蛋引发的血案。当时她把所有调料都加了一遍,然后兴奋地让周映做了一次白老鼠,那一次上吐下泻的周映和他哀怨的眼神,金今永远不会忘记。
事后周映不止一次地拿这事对她冷嘲热讽,她爸爸那样了得的手艺,她这个女儿别说尽得真传,根本就是砸招牌的。
金今满含期待地看着陶映将筷子伸进糖醋排骨的盘子里,陶映夹了一块,酸甜适中,味道很好。“喂?”金今起身走到窗户边。“今天没在十一层看见你。”顾凉喻波澜不惊语气。
“今天陶映有外景,我跟着出去了。”金今忙了一天,全然忘记了顾凉喻的事情。更何况她潜意识里并不是太想见面。
“我在你家楼下。”顾凉喻语出惊人,金今吓了一跳:“我不在家。”“工作还没结束?”“我…是啊。”金今偷偷看了一眼专心吃饭的陶映,“还要一会儿。”
“那早点回家。”顾凉喻没再磨叽,金今心虚地挂了电话,刚刚表现得小有惊慌,自己说谎的功力似乎提高了一点,应该骗得过。
“男朋友?”陶映一句话将她从沾沾自喜中拉回。“不是不是!”金今忙不迭地解释,“就是朋友,很普通的朋友。”
陶映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觉得这一口番茄比之刚刚的,略甜腻一些。金今却失望,不知是不是因着他如此不在意的态度。
“顾总?”唐斌几乎不信。“陶映的身体怎么样了?”顾凉喻摆出对下属极度关怀的领导模样,着实让唐斌受宠若惊。
“陶映好得差不多了,今天已经恢复工作了。”“他身体刚好,就不要忙得太晚了。”顾凉喻态度依旧温和。
“今天很顺利,已经收工了。陶映那里我也让助理照顾着。”唐斌激动,陶映一个小小的新人能得顾总如此重视,是不是说明前途无量。
顾凉喻满意地挂了电话,小丫头或是极少说谎骗人,一旦紧张连声音都变了,刑湛这种说谎不露神色的高手都骗不了他,金今这样的初级…
金今遮遮掩掩的,自然是有鬼…若是没有记错,陶映…该是金今提过的发小,能让她脸红的发小,不简单。
“唐斌交代过你要喝药。”金今将热好的药端过来。左手一伸,掌心里是一颗话梅糖,“含着就不苦了。”
陶映害怕喝药这个毛病是小时候落下的。那时的自己,明明是个上掏鸟窝下爬狗洞皮大王,却又是个常常生病的药罐子。
每次母亲哄他吃药,总是有一颗话梅糖。不过,后来有些人总是借生病探望之名来他这里偷糖吃,累得他只能憋屈着空口吃下那么苦的中药,却尝不到一点甜头。
看陶映眉头紧蹙一饮而尽,迫不及待将糖塞进嘴里的样子,金今只觉得熟悉,心情颇好:“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到家了…给我发个短信。”陶映咳了一声,让金今颇为意外,也很欣然。“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唐斌就该怪我了。”陶映冷淡地解释。“好。”金今还是高兴,用再冷淡的的口气说出来,到底也是一句关心。
金今临出门前忍不住想要询问一声:“你以前是不是姓周?”她问得很含蓄,却没想到陶映瞬间冷漠了眉眼:“我一直姓陶。”门用力关上震得金今耳朵嗡嗡发响。刚刚陶映的表情,似乎愤怒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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