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母一辈子都没有戴过银簪子,更别说竹凌那支簪子还是鎏金的,她深知财不外露的道理,叮嘱道:“这些东西你收好了,万不可叫别人看见。”
说罢,她手脚飞快地把东西重新包起来,塞进竹凌的包裹里。
竹凌:“……”
她知道一下子也说不服他们,于是采用迂回战术:“好,首饰我不当了,但我还有三两碎银子,你们必须立刻随我去镇上医馆治病,爹的腿肯定恶化了,再等下去搞不好要截肢。爹,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想花我的钱,就是不想拖累我。可你想过没有,你的腿要是没了,以后都要我跟娘来伺候你,咱们家又怎么过活?”
这番话正好踩在了竹父的痛脚上。
竹凌没回来之前,他对自己的腿是一副放任自流听天由命的心态,反正他也无后,日子又过的这般苦,多活一天,少活一天都无所谓。
可现在女儿回来了,他就要为女儿打算,假如他能治好腿,就能重新赚钱,能重新为女儿攒一份体面的嫁妆!
竹父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爹跟你去治腿……只是你的首饰是绝对不能当的。”
他有他的坚持,当年儿子的病让家里人财两空,他不愿重蹈覆辙。
若他真的治不好腿,就一根绳子吊死自己,留下家里几亩良田和宅院,还能够支撑老妻和女儿生活。
竹凌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只当自己说服了他,闻言高兴的点点头,催促竹母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竹母向来是听丈夫的,看他下了决定自然不会反驳,只是她还念着自己的女儿:“你回来连口水都没喝上呢!娘先给你下碗面吃吧?”
竹凌下意识想拒绝,但肚子却先她一步咕咕叫起来,她面色微囧,这才想起来自己赶了三天路,一顿饱饭都没吃过。
“好。娘,你简单做点就行。”她道。
“哎!哎!娘这就给你做去。”竹母连忙去了厨房。
竹凌看她没了身影,便坐下来陪着竹父说话,她还要多了解一下家里的情况。
不多时,竹母从灶房里出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猪油汤面,上面还满满的卧着三个荷包蛋。
竹凌看着那个大海碗,震惊了:“娘,这么多我可吃不完,咱们三个一块吃吧!”
竹母不同意:“你都瘦成这个样子了,就得多吃点!”
竹凌:“这有三个鸡蛋呢,我最多也就吃一个。”
“能吃多少吃多少,回家第一顿饭必须得吃饱,娘没本事,也拿不出更好东西做给你吃……”
竹凌看她说着说着又要哭,连忙打住她的话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也不知道是她饿了三天的缘故,还是这副身体其实是个隐藏的大胃王。
在竹母热切的目光下,竹凌愣是把三个荷包蛋和这一大海碗面全都吃光了。
竹母欣慰:“你看,我就说你能吃完!还嫌我做的多了,这不是刚好。”
系统也看的津津有味:“啧啧啧,没看出来你的饭量这么大啊!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饭桶?”
竹凌:……这就是个意外。
吃完了饭,三个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
竹母出去找村里人借驴车,想要用驴车把竹父拉到镇上去。
村里唯一有驴车的是王虎家,王虎是个屠户,因为有这门手艺在,日子过的比村里普通人都要好,为了每次去镇里拉货方便,这才置办了一辆驴车。
这俩驴车闲置的时候,也会借给村民使用,坐驴车进城一趟,每个人只需给三五个铜板的饲料钱就行了。
王虎不在家,家中仅有他十二岁的大儿子小虎在练习打拳,好在小虎子已经能给家里的事做主,他答应了竹母的请求,去后院套了驴车出来:“竹婶子,你坐到后头去,我直接赶车到你家,这样走得快!”
“哎!好!”竹母连忙爬上车坐好。
小虎子将手中的鞭子在空中一扬,鞭子抽动空气,发出“啪”的一声,毛驴听见信号,“哒哒”的迈着小碎步拉着他们出了门。
驴车确实比人快多了,竹母扶住车框,防止自己掉下去。
到了竹家,小虎子从车上跳下来,进屋去帮忙抬人。
竹凌听到动静,掀开帘子从里面出来,正好和小虎子打了个照面。
小虎子猛然看见一个陌生的少女,愣了一下,然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腾地红了:“你你,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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