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自己也把双手包裹之后,二人继续向上攀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到了山顶。
山崖上的风更大,若不抓住树木,人根本就站不稳。
苏扬一边把绳索从肩膀上取下来绑在一根粗大的树干上,一边说:“天气虽然恶劣,给我们探查敌情增加了很大的困难,但同样也放松了吐蕃人的警惕性,他们绝对想不到有人会从山崖上潜入进去,所以我成功的可能性会很大!”
说话间,苏扬已经把绳索绑在树干上,又把绳索另一端绑上一块石头,用绳索吊着石头放下山崖去,防止绳索放下去之后大风吹得挂在凸起的岩石或山壁上的树枝上。
没过一会儿,石头的重量消失,已经到底了,苏扬从腰间取下牛皮水袋打开筛子猛灌了两口酒之后丢给了霍撼山。
“守在这里会很冷,喝两口御寒,穿上我的羊皮外套!”
苏扬说着脱下身上的羊羔毛皮子丢给霍撼山,又卸下盔甲丢在一旁,这两样东西对他的行动会造成很大的阻碍,只能脱下来。
卸甲之后,苏扬感觉轻松了不少,但寒风直往衣裳内灌进去,浑身凉飕飕的,若不活动让身体发热,很快就会冻僵,他只背负了弓箭,携带了横刀,快速活动了一下四肢和腰腹部位,又深吸两口气,转身抓着绳索就蹬着山壁往下滑去。
吹过山壁的风更大更猛,苏扬几乎睁不开眼,眉毛上很快就凝结了白色的冰霜,遮住口鼻的面巾也是冰凉刺骨,整个人被吹得在绳索上不停的晃荡。
“卧槽!”一阵猛风吹过来,把他吹得向一旁荡过去。
“嘶——”他撞在了一块凸出山壁的岩石上,疼得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闷哼,差点就忍不住松开了双手。
他不敢耽搁停留,吊在空中不停晃荡的感觉并不太好受,一刻不停的继续蹬着山壁往下滑去。
双脚终于踩着地面上了,苏扬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现在已经是入了狼窝,若是被吐蕃人发现,以他现在的状况和战力,绝对是身陨于此的结局。
背靠山壁的石头房子的墙壁与山壁之间留着大约一米的空间,但两头被石头围墙堵住了,苏扬侧身顺着石头房子的墙壁边轻轻移动。
经过探查,这靠山壁的一排石头房子一共有十个窗户,其中三间的窗户内漆黑一片,房内无人,最中间的房间最大,有声音传出来,他走到这个窗户边伸出手指头拨开里面的挡风帘子。
这似乎是一个议事堂,其内主位下首两侧有两个大火盆烧着木材,一股热气从窗户缝隙中溢出。
一个身穿深色华贵袍服的吐蕃官员背对着窗户坐在上首,左侧赫然坐着一个五十余岁的唐朝将军,苏扬一眼就认出此人是刘审礼。
此时刘审礼神色灰败,咳嗽频繁,但身体坐得很直,除了他之外,议事堂内还坐着几个吐蕃官员,两侧墙壁边和大门两侧站着十几个凶悍的吐蕃士卒。
一个吐蕃官员的声音从议事堂传出来,苏扬一听,此人竟然说的是不生不熟的汉话:“据下官所知,当今唐朝皇帝长期卧病在床,朝政大权都由武后把持,听闻她任人唯亲、网罗党羽、大肆打击异己,将军今已被俘,就算我吐蕃放将军离去,只怕将军返回长安的下场也不会很好”。
“而我吐蕃赞普一向求贤若渴,以将军之才,若愿为我吐蕃国效力,赞普必定会礼敬将军,高位以待,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刘审礼的脸色变得潮红,但他却闭目不发一言。
那吐蕃官员并不气馁,继续道:“将军的一万先锋大军被围小石山之后,贵军主帅李敬玄应该早就收到了消息,然却未发兵救援,只怕早就欲置将军于死地,将军难道不想找他讨个公道?只要将军愿投效我吐蕃,悉多将军答应鼎力向赞普举荐将军!”
坐在主位上的吐蕃大将点了点头,用吐蕃话说了一句话:“XXX”
刘审礼突然起身呵斥:“小儿莫要多费口舌了,刘某生是大唐人,死是大唐鬼!今兵败被俘已是奇耻大辱,只盼速死!尔等若想劝降刘某,却是痴心妄想,咳咳······”
咳嗽中,刘审礼的嘴角溢出了血液。
众吐蕃官员和武将见状都不由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悉多。
悉多眉头皱了起来,略作思索之后笑着对刘审礼说:“将军勿要动怒,此时不愿归降也属正常,将军安心在此休养几天,本将会派人护送将军前往逻些城觐见我王。来人,送刘将军回去歇息,不可怠慢!”
四个吐蕃武士按刀走过来向悉多弯腰行礼,然后站在刘审礼周围,有两人要上前搀扶,却被刘审礼一把推开,“老夫自己会走,不用尔等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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