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艾继续求了一回,最后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忍不住道:“要是耀宗考了大学,你也不给学费、生活费吗?”
肖云立刻道:“你个贱丫头片子,凭什么跟我的耀宗比?不怕告诉你,家里一切的东西都是耀宗的,等他将来上大学的时候,他要多少生活费,我就给多少生活费,他愿意多念几年也没问题。我和你爸一辈子都为他打工,什么都为他打算,就算再辛苦,我们也乐意。”
沈艾万分心凉,沉默了片刻道:“这些话你不用说,我都知道。”顿了顿,她咬着唇发狠道:“你虽然口口声声说不指望我,但你也不想白养我一场,这一点我清楚。从小到大,你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钱,你心里有数。你这次若是不肯出钱,我走投无路,以后你别想从我身上捞什么好处。”
一直以来,沈艾都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不争不抢不要不抱怨,只因争了也白争,要了也白要,还会自取其辱。
可这次,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她自小性格内向,不爱社交,但凡走到人多的地方,就会情不自禁心跳加速,心情焦躁,恐惧又害怕。
在人前,她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天知道她多羡慕那些性情开朗、能说会道、自信乐观的女生,她们身上,似乎有一种天生的亲和力,能轻轻松松跟陌生人打成一片,获得大家的喜爱。
沈艾身上,明显没有这样的气质。
为了生存,她不得不去发传单、当家教,在人前赔笑、轻言细语,四处折腾。
忙忙碌碌这么久,没得到一分钱,没有任何人能给予安慰。
从小到大,肖云做的过分事太多了,但这一次,沈艾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她过得多压抑,身边没有一个人能依靠,也没有人给予几分安慰。
果然肖云大怒,声音尖得能刺破人的耳膜:“贱丫头,你在跟谁说话?你威胁谁呢?供你吃喝了这么多年,没得到一句好话,倒是供出个白眼狼了。你这个贱种,当初就该将你溺死,留你在世上,不过是害人害己,拖累咱们一大家子。你说说,你这样的人活着干什么?每天那么多人出车祸、出事,怎么你就这么长命呢?祸害遗千年,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肖云本就脾气暴躁,对着儿子时拼命压抑,一张脸笑成了花儿,对着女儿一直是露出本色,从没有好声气儿。
沈艾小时候还好些,反正要靠自己养,就算被骂得狗血淋头也得受着。
自从沈艾考上了大学,时不时会冒出几句违逆的话,让肖云渐渐觉得,这个女儿,似乎自己并不能完全掌控。
这让她郁闷烦躁,却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更粗暴的言语,想将女儿的小心思一一压下。
沈艾被骂得心都麻木了,等肖云骂完,木木的道:“你不用骂,你不给钱,很快就能逼死我。”
肖云气得哇哇叫,又骂了一阵,沈艾始终没有别的话,只是道:“你是要饿死我,逼死我。”
她语气低沉,透着几分绝望,肖云咯噔了一下,心微微往下沉。
在女儿身上,她从没有花什么心思,但沈艾平时是个老实头,话不多,不争吃穿,除了看书没有别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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