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朝给姜暮定了个小目标, 目的地不算远,姜暮磕磕绊绊地开了过去后,靳朝看了眼手表, 让她记录下第一天所驾驶的公里数, 看看一周后速度有没有提升,于是姜暮乖乖拿出手机把公里数记下了。
刚学会开车的人总有些车瘾, 那段时间只要有空, 晚上吃完饭姜暮就拖着靳朝陪她练车,闪电坐在后座,倒也不知不觉把整个南京城绕了个遍。
如今闪电也是条老狗了, 小时候受过重伤,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后来身体一直不大好, 全靠这么多年来靳朝不离不弃地照料,但耐不住岁月的侵蚀,特别近年来闪电的身体每况愈下,几乎每年都要生两次病住院,平时也不大爱动了, 去不了太远的地方,倒是姜暮每天开车到处溜一溜让它活泼了一些。
靳朝依然会给姜暮定下目标,有时候长, 有时候短, 姜暮完成得越来越游刃有余。
果真开车这项技能, 一回生二回熟,多练练也就熟能生巧了,甭管是路上开的, 还是床上开的。
两人同居头一个多月的时候,姜暮对于这种事情还总是很羞涩, 就连换衣服都要背着靳朝。
冬天的时候,靳朝的身体总是不大好,特别是阴冷潮湿的天气,他身上曾经骨折断裂的地方会隐隐作痛,时常折磨得他难以入眠。
尽管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反常的举动让姜暮担心,可朝夕相伴又心系着他的姜暮还是能感觉出来异样,所以她更加仔细地照料他的生活,不会让他碰冷水,会提醒他添衣保暖,陪他去定期针灸理疗,每天睡觉前都用保温杯温好他喝的养生茶放在床头,他夜里如果醒了拄拐去洗手间,姜暮也会从熟睡中醒来等着他,直到他安然回来才放下心继续睡,要是靳朝好久没回来,她总会下床去看看他。
好几次靳朝打开洗手间的门,看见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连外套都没披担忧地守在门口的样子,都会心疼地催促她快点上床。
有一次靳朝在浴室洗澡,姜暮听见“啪”得一声,焦急地徘徊在浴室门口问道:“什么掉了?”
半晌,里面传来声音:“可能要你进来帮下忙。”
姜暮轻手轻脚推开浴室的门,烟雾朦胧中靳朝坐在那,单看躯体依然是精干流畅的线条,她的脸颊也被雾气熏红了。
靳朝看着滑到远处的电动剃须刀,无奈地对她说:“手有点滑。”
姜暮赶紧捡起地上的剃须刀走到淋浴间递给他,靳朝伸手接过的同时也捉住了姜暮的手腕将她直接拽了进来。
本来姜暮还有些不好意思直视他,靳朝却打开电动剃须刀对她说:“不是说想照顾我吗?给你个发挥的机会。”
姜暮整个人烧得厉害,从来没有帮别人洗过澡,还是个男人,一开始有些无从下手,但把他头发上弄满泡沫后,她又起了玩心,用泡沫给他做出了各种造型,还让他坚持一下她去外面拿手机拍下来,被靳朝一把扯住,眼神微沉地看着她:“皮痒了?拍我艳.照?”
姜暮这才想起来他没有穿衣服,貌似不太适合上镜。
后来帮他冲水的时候溅得自己一身都是,衣服贴在身上透着禁.欲的性感,看得靳朝欲望翻滚,人被他抱到了腿上做了一次,在此之前他们几乎都是关着灯,或者留个微弱的小灯,靳朝似乎不太习惯她盯着他的伤口,那样会让他有些许不自然。
这算是他们真正意义上清晰地看着对方,也是姜暮第一次占据主导,那次疯狂过后姜暮在靳朝面前少了些扭捏,更加收放自如,像刚被开发的雏菊,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散发着轻熟女的韵味,让靳朝愈发迷恋。
以至于跨年夜靳朝在外地工作,还特地让小温把姜暮接过去,姜暮其实想开自己的小白过去,顺便练练手,毕竟还没跑出过南京,但是靳朝不放心,所以最后小温开着姜暮的车把她送了过去,还带上了闪电。
下了高速后小温才让姜暮来开,靳朝还在工作,所以小温把姜暮直接送去了靳朝在这的住处,姜暮本以为靳朝住在酒店,等小温把她送到楼下后她才知道原来他在这里有间公寓。
小温没上去,姜暮拿着卡回到靳朝的住处,公寓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洁,姜暮给闪电倒好粮和水,洗完澡后就坐在飘窗上刷着手机等靳朝,飘窗很大,垫着毯子放着柔软的靠枕,不一会姜暮就打起了盹。
这次靳朝出差比较久,隔着元旦,又是年底,一些积压的事情不得不处理完,来了三天,对于他们来说分开三天已经够折磨人的了。
靳朝忙完回来后,推开房门看见姜暮蜷在飘窗上,轻声走进房抱起被子给她盖上,洗完澡再进房的时候她还是那个姿势,靳朝扯掉了被子重新扔回床上就把姜暮压在飘窗上拥吻着她,姜暮被他吻醒了,身体软绵绵地勾着他的脖子,嗅着他才沐浴过后的干净气息,吴侬软语地说:“你回来了?”
靳朝怕她身体弓着不舒服,拿过旁边的枕头垫在她的腰下面,呼吸温热地问道:“想我了?”
姜暮眼眸迷离地“嗯”了一声,这一声却更像是无声地邀请,靳朝受不了她这幅样子,将她柔滑的布料向上掀去,姜暮这才意识回笼了些,用手挡在身前说道:“你都没跟我说你在这里还有房子。”
靳朝只得一五一十交代道:“这栋公寓算是员工福利房,我拿得早,第一次来做开发,人家弄了几个名额,我看便宜就拿了,正好也有个落脚地,这里房价几年来变化不大,现在转出去也值不了几个钱,我以为没有交代的必要了。”
姜暮却嘟了下嘴:“什么没有交代的必要了?你一个月往这跑好几趟,我怎么知道你没在这安个家,在这房子里藏个女人之类的。”
靳朝眉眼随即舒展开来,他以为姜暮怪他隐瞒自己的财物状况,然而她关注的点根本就不是这个,果真女人的脑回路让人捉摸不透。
笑完后靳朝敛眉目光就压了下来,带着侵略的气息:“我看你欠收拾了。”
人没抱到床上,她坐在飘窗上就被靳朝折腾了。
陌生的环境让姜暮有些不适应,哼哼唧唧的声音无助地关在喉咙里,他轻咬着她的耳垂告诉她:“这里隔音不错,不用忍。”
姜暮还是死死咬着唇拼命摇头:“你隔壁住人吗?”
“不是什么正经人。”
靳朝冷不丁地来一下,像捉弄她一样,让姜暮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放声求饶。
那令人疯狂的感觉每次堆到最高时,她总会胡乱地喊着,什么“朝朝,哥哥”都来了,越喊越让靳朝失控。
到最后整个人湿漉漉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记得前几天靳朝对她说:“跨年得让人有点印象。”
所以他们从去年做到了今年,到底疯了多久姜暮自己都弄不清了,直到小温打电话给她,她才发现嗓子跟破风箱一样,居然都哑了。
靳朝早上被电话叫走了她都不知道,她牵着闪电下楼,上了车后开到小温发给她的地址。
说来这还是姜暮第一次来靳朝工作的园区,汽车工程院的楼建得气派敞亮,绿化也整齐茂密。
车子停在研究院大楼前,小温已经迎了出来对她说:“放个假还临时有事,靳工不放心你,让你先过来,马上就结束了。”
然后刷了卡带姜暮进去,假期大楼里空荡荡的,大多数人都放假回家了,前台值班的小伙子见姜暮面生,让她登记来访记录,并告诉她宠物不能入内。
小温跟他说了声:“靳工的人。”
那小伙子先是诧异地抬头盯姜暮瞧了眼,然后收回笔热络道:“靳工在三楼小会议厅,狗拴这我帮你看着吧。”
姜暮说了声:“谢谢。”
安置好闪电后小温告诉她:“靳工虽然没有正式在这里坐班,但研究院这边的人对他都不陌生,他四年前就过来做过几个月的开发工作,参与了05编发动机的设计,那款发动机实现了技术和排放的双突破,去年已经投产了,最快的话,春季那批新上市的车子就能搭载了,国内在发动机开发方面和一些汽车制造大国之间存在差距,这方面顶用的人才很紧缺,所以靳工在这里还是很有份量的。”
电梯门打开后,长廊里挂着一些研发团队的介绍,姜暮顺着看过去果然看见了靳朝,上面写着他过往做过一些较出名的项目经历,姜暮特地留意了下他的头衔“产品开发顾问兼热能动力工程师”。
姜暮驻足在那,心底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
之后她来到三楼的小会议厅外,隔着落地玻璃她看见靳朝站在会议桌前说着话,举手投足间的自若使他看上去睿智沉稳,看见他在熟悉的领域里工作时的样子,让姜暮觉得魅力无边。
她安静地在后门看了他一会,眼里的光愈发柔软眷恋。
会议结束后靳朝是第一个走出来的,看见姜暮等在门口的眼神就笑了起来,凑上前低语道:“看来昨晚收拾妥了,今天又笑眯眯的。”
姜暮被他的话撩拨得脸色发烫,刚才见他还一副专业的样子,一出来又没正行了,后面跟出来了几人,问道:“靳工马上回南京吗?”
靳朝瞬间换了副正经的姿态,回道:“中午和几个朋友约了饭,晚点回。”
姜暮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在自己和外人面前切换自如的,如果他的这些同事要是知道他私下是什么痞样,大概会惊得下巴掉下来,不过在没和他同居以前,她也觉得靳朝是个挺正经的人,纵使十几岁的时候和他交往,他也没对她怎么样过,事实证明,藏得太深。
从楼里出来后姜暮就问道:“你中午约了谁吃饭?要带我去吗?”
“当然,地方都定好了,去了就知道了。”
于是姜暮把车子开上路,靳朝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的车技,也只有他坐在她身边的时候才能安心让她开。
车子停在一处饭店门口,过节饭店生意兴隆,门口停了不少车,服务员迎了出来给姜暮安排了拐角的一个位置,让她把车屁股塞进去。
即使姜暮现在拿到驾照,也能够正常上路了,但依然对倒车入库深受阴影,所以平时出去,能找那种侧方位的车位,绝对不会选择车库,更何况眼前几乎是一个极限位。
靳朝打了个电话说道:“到了,下来接。”
然后对姜暮说:“你带闪电先上去。”
于是姜暮丢下车子牵着闪电往饭店门口走,还没踏上台阶就看见一个扎着小辫子的男人从饭店里面大摇大摆地晃了出来,在看见对方后,两人均是一愣,姜暮立即就弯起了眉眼惊道:“三赖哥?”
三赖也愣愣地把姜暮从上打量到下“我去”了一声:“大变活人啊!”
姜暮笑盈盈地跑上台阶,三赖朝她张开双臂:“欢迎归队。”
姜暮牵着闪电和他抱了下问道:“什么队?”
三赖看着脚下摇头晃脑的闪电说道:“汪汪队。”
“……”
三赖和从前比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头发长了,还留了几缕微卷的刘海挂在前面,靳朝看着都要成熟不少,他依然还是细皮嫩肉的模样,个子高即使穿得颓废整体依然有种慵懒的帅气,大概他身上那种无所忌惮的气质使然,烂布条在他身上也依然不觉得这人多惨。
三赖把姜暮领进饭店,问了句:“有酒呢?”
姜暮说道:“他停车啊。”
三赖的笑容顿了下:“什么?”
姜暮解释道:“我才拿到驾照倒车不太熟练,那个位置太窄了不好停。”
三赖轻蹙了下眉:“他肯碰方向盘了?”
往楼上走的时候,姜暮听三赖提起才知道,那次事故不仅对靳朝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也使他患上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属于精神障碍的范畴,所以即使国家规定允许左下肢残疾但其他肢体健全的人驾驶小型汽车,他也一直没有碰过方向盘。
在此之前姜暮根本没有听靳朝提起过,他们家车库旁边就是一辆大Jeep,稍微停得近一点姜暮都倒不进去,第一次开车去上班,回来停车来回倒了快二十分钟,急得打电话给靳朝,他试图给她引导方向,后来看着姜暮无助的样子,迟疑了片刻让她下车,然后一把倒了进去,虽然后来靳朝的确有些沉默,但姜暮并没有多想,之后好多次倒不进去都是打电话喊靳朝下楼来帮忙的。
她从未想到他患上过PTSD,曾经驰骋赛道的车手,如今碰方向盘对他来说却是件痛苦的事,姜暮心口一阵阵发紧。
三赖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说了句:“别放在心上,都过去多少年了,他也该走出来了,这是好事,你应该多鼓励他碰碰车,我说真的。”
姜暮扯了个生硬的笑,三赖打开包间的门,里面坐着的居然都是眼熟的老朋友,金疯子、章广宇和他老婆,还有他们的儿子,小孩都两岁多了。
靳朝事先没告诉他们,看见三赖把姜暮领进来,几人愣了半天才都站起身,金疯子的反应最夸张,直接叫道:“我的妈我都没认出来,老妹你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当年见你还是个小姑娘,现在你走街上我都要认不出了。”
正在寒暄之间,靳朝走了上来,三赖直接开骂道:“你是真能藏得住啊,什么时候联系上的,居然都没知会我们一声。”
靳朝敛着笑将手搭在姜暮肩上带着她落座,说道:“有一阵子了。”
众人一见两人这架势,都了然什么情况了。
就见三赖坐下后直咂嘴,一个劲地对着两人摇头,金疯子开心起来非要姜暮跟他喝两杯,靳朝说她开车,护得紧,硬是没给他们瞎胡闹。
三赖气不服,嚷道:“你特么十八岁护着也就算了,都快二十八了还护着,你是人啊?”
靳朝随意地靠着,单手搭在姜暮的椅背上,任他们随便骂,依然挂着笑。
姜暮打了个圆场:“我驾驶水平太菜,待会还要开车回去,下次你们来南京去我们家,我给你们尝尝我的厨艺,再陪你们好好喝一顿。”
三赖诧异道:“哟,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怎么样?对了,你嗓子怎么了?”
姜暮赶紧坐得笔直清了清嗓子,面颊倒是攀上一抹心虚的红晕,故作淡定地说道:“昨晚受凉了。”
说完以后就觉得自己绝对被靳朝带坏了,也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靳朝垂着睫,但笑不语,手指在她背后轻轻划拉着,弄得姜暮奇痒无比,还不敢乱动,侧过头无声地瞪了他一眼,靳朝唇边的笑容更加肆意了。
后来聊天中姜暮才得知,当年靳朝住院期间,金疯子就从万记离开了,还从家里搬了出来在靳朝身边照料他起居,多少因为铁公鸡那事觉得内疚,出院后也跟靳朝住了一段时间,那时候靳朝生活诸多不便,好在金疯子体格大倒也能照料得过来。
就是两个大男人整天干瞪眼难免闲得慌,再之后靳朝准备自考,嫌弃金疯子天天在他旁边打游戏声音太吵,便拖着他一起考。
奈何金疯子这人就没正儿八经读过一天书,中专毕业后还游手好闲了几年,现在金疯子回想起来,依然觉得那段时间靳朝绝对有了个大病,自己考试就算了,还拖着他一起考。
金疯子在他的摧残下还真考了个本科出来,等跟着靳朝从长春来到安徽后,靳朝本来还想拖着他一起考研,金疯子那是拿命威胁才终于让靳朝放弃了折磨他的念头。
现在倒也在厂里跟着章广宇后面混了个技术员的职位,生活有了保障,就是对象还没着落,让姜暮帮着留意留意。
而三赖就更绝了,靳朝离开铜岗那年,西施挂了,三赖伤心欲绝把宠物店关了,然后租下飞驰的门面打通开了家快餐店,生意居然还挺好。
姜暮听到这,整个人一怔:“那家快餐店是你开的啊?”
三赖“啊”了声:“你去过?”
“没进去过,但是大一回国的时候我还特地去了趟飞驰,看见过。”
靳朝转眸看向她,姜暮满含怨念地回视了他一眼,靳朝握住了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后来三赖的创业之路就有点神奇了,等靳朝和金疯子全都离开长春后,他看兄弟们一起南下发展,急吼吼地跟了过来,在他们厂对面开了家分店,本来没啥生意。
章广宇从车间上来的,认识的人多,金疯子这人好酒,狐朋狗友一大堆,加上靳朝的影响力,一开始快餐店的客流量全靠兄弟们硬挺。
到底口味做得比厂里食堂好,虽然价格稍微贵了点,但料放得实在,大家不在乎这十块八块的,越来越多的人舍弃食堂的饭菜投奔他那,后来三赖把金疯子的老婆本抢了过来又扩大了经营,那规模直逼厂食堂,搞得厂里食堂经营下滑,领导很有意见,第二年招投标准备换掉食堂经营者,三赖屁颠颠地跑去投标,竞标现场不少领导都去他那光顾过,他用那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包下了食堂的经营权。
成了一位名副其实的食堂经理人,还是有正规名片的那种。
姜暮不禁想到那年跟三赖去找靳朝,在山下被万老板的人拦下,他曾经在万老板面前夸下海口他那手艺要是开饭店妥妥的,那时的姜暮怎么也想不到他日后真能经营一家食堂,也是人生处处是拐点。
姜暮感慨道:“那你们现在算是都在这落脚了啊。”
三赖接道:“可不是嘛,我一到这就在有酒隔壁拿了间房,跟他又做回了邻居,哈哈哈哈哈……”
姜暮的脸却一点点黑了下去,默默转头看向靳朝,她记得昨晚问某人隔壁住人吗?他可是回答她“住的不是什么正经人”。
再听着三赖奔放的笑声,姜暮又莫名觉得好像这话也没什么毛病。
靳朝当然知道姜暮在想什么,眼里带着不可言说的笑意看着三赖。
从铜岗出来后,靳朝再接触的人几乎没人知道他的过去,在如今的同事们眼中他稳重可靠,专业领域技术扎实,他以一张白纸的姿态重新踏入这个圈子,将从前的自己彻底埋葬,没人知道他跌宕起伏的过去,也只有在这些老朋友面前,他依然是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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