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义也。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容体正、颜色齐、辞令顺,而后礼义备。以正君臣、亲父子、和长幼,君臣正、父子亲、长幼和,而后礼义立。故冠而后服备。服备而后容体正、颜色齐、辞令顺,故曰:冠者礼之始也。”
三年孝期届满时,策年满二十,由朱治主持,举行了冠礼。
“伯符——”
口称他新取的字,母亲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冠礼结束后,正式成年的策便要前往寿春去实践他当初的诺言——向袁术讨要父亲部曲了,母亲其实是担心多过喜悦的吧?
失去了父亲这个骁勇善战的盟友后,袁术很快遭到四方合击而无法继续在南阳立足,被一路赶至九江寿春。袁术杀死扬州刺史陈温,自领其州,又命舅父吴景讨伐丹杨太守周昕,将“天下精兵之地”丹杨郡纳入治下。因势单力孤无法有所作为,盘桓一年后,堂兄孙贲不得不再次投奔袁术。恰逢袁绍用会稽周昂为九江太守,袁术遂遣堂兄攻破周昂,之后将堂兄任命为丹杨都尉,与任丹杨太守的舅父同处一郡。巧的是,那周昕、周昂与几年前偷袭父亲、抢夺豫州的周喁正是兄弟,可谓报了一箭之仇。
“到寿春后,治必定尽心竭力辅佐公子,还望夫人宽心。”见母亲落泪,朱治出言劝慰道。
父亲下葬后,尽管弘家殷勤挽留,我们还是听从朱治建议,渡江迁至江都住下,几年来亦多蒙他照顾。这一次,他将陪同策一道前往寿春依就袁术,有他从旁扶翼,总算能减去母亲几许忧虑。而取代他在江都照顾我们一家的将是广陵名士,张纮张子纲。
我们搬来时,张纮正因母丧滞留江都。高名播越如他,一开始只把策当小孩子看待,对于策的拜访和求教并不十分热心。直到几番接触下来,发现策年纪虽少,然辞令慷慨,忠壮内发,终于感其志言而倾心为之运筹画策,并介绍了同郡名士秦松、陈端给策认识。临行前策将我们托付于他,他更是慷慨以应。
然而,袁术的寡廉鲜耻超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策到寿春后,向袁术婉转暗示,说是“感惟先人旧恩,欲自凭结”而想要招兵,袁术却装聋作哑,装作不懂策真意的样子,叫策到舅父和堂兄所在的丹杨郡去招募。其实,袁术早已将父亲旧部拆散改编,补到其手下各部。丹杨是出精兵的地方,策于是将计就计,带着族兄孙河前往丹杨依就舅父,同时派遣新近归附的吕范来江都接我们一家团聚。
策在来信中简单介绍了一下吕范,说他是汝南细阳人,字子衡,少为县吏,后至寿春避乱,因遇到策后深感意气相投,便将私客百人归附了策。不过最吸引我注意的是信中说吕范长得十分帅气,策还犯起八卦病地说起吕范在家乡时,有一个姓刘的财主,家富女美,吕范前去求婚,刘夫人嫌吕范穷,不肯许嫁,刘财主说,“你看那吕子衡一表人才,像是会久居贫困的人么?”遂将女儿嫁了给他。
“他果然长了一双勾魂摄魄眼呐!”及至见到吕范,我忍不住脱口道。
“你说什么?”匡瞪大了眼睛问。
“我说,即使你把眼睛瞪到最大也没有人家的一半大!”抿嘴坏坏地笑着,我忍不住又望了望吕范——那一双大大的、长长的、微微上挑的、不光能颠倒女子亦能颠倒男子的、勾魂摄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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