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手中的盆栽交到申深手上,两人手指有所触碰的瞬间,音响里正好流出“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这句歌词。
申深转身将盆栽放在它的位置上,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申深以为他已经走了,又见他拿了两盆花走进来。边走边问:“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还有一个小姑娘呢?开花店的都这么准时下班吗?”
他们好像还没有那么熟,熟到可以聊这些问题。
他又将盆栽交给申深,申深想着他应该只是顺手的事,也没想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结果摆好这两盆,他又拿着两盆花走进来了。
申深忍不住开口:“您不用帮我忙的,我不急着关门,而且你这样帮我,又没有什么工资拿……”
话说越后面越小声,但是男人听见了,笑了。干脆也没再帮她搬花,但也没走,直接拉开属于申深的椅子坐下,然后静静地看着申深。
申深表示深深的疑惑,问:“您还有事?”
男人理直气壮地摇头,但是依旧坐在花店里。毕竟是做生意的,这花店才刚开不久,申深只能忍耐,继续搬花。
把室外的花全部搬进来放好,申深又把花架子擦了一遍。花架子摆在橱窗外,和屋里的桌椅对着,申深一抬头,就看到男人低头玩着手机,就是不离开。
申深洗好抹布,晾起所有卫生用具,将工作台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剪刀包装纸和彩带各归其所。
桃桃终于给申深打来叫她回家吃饭的电话。
夜幕降临,申深终于有了正当理由下逐客令。男人起身也很干脆,出了花店的门却站在门口不动。申深不疑有他,干净利落地用铁钩拉下卷闸门,卷闸门降到半身高,她钻进去将铁钩收好,出来用力将卷闸门拉到底,最后拿出钥匙给卷闸门上锁。
男人站在距离门口两步远的地方,似在欣赏申深的劳动。
出于礼貌,申深还是跟男人说了“再见”,然后转身离开。
“等一下!”男人叫住了申深,“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申深脑子里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想要投诉我?”,所以很警惕地抓紧了自己包带。
“我能知道原因吗?”
男人被申深的动作和深情逗笑:“只是想以后从你这里订花方便一点。”
他也要开始给别人送花了吗?申深有过一秒钟的错愕和惊讶,但是出于和气生财的原则,还是从自己的单肩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男人。
“这是花店的联系方式,欢迎您随时来电订花。”
男人有些错愕,但还在笑,说:“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很难?”
申深毫不犹豫地点头:“对,很难。”
男人放声哈哈大笑,把申深给笑恼了。她不再和他说话,转身就走。
申深快速地往前走了一段,感觉不对劲,拿出手机给桃桃打电话。
“你煮好饭了没?”
桃桃疑惑,难道我刚刚没有打过电话?我失忆了?
“煮好了,你快点回来吧!”
“好,等我哦!”
申深故意很大声地讲电话,但是身后的脚步声并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申深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看见旁边有家七幺幺便利店,径直往里走。
“要不要我买两瓶饮料啊?我们好久没有喝过饮料了。”
桃桃在电话那头点头,说:“好呀好呀,我想喝可乐。”
“被总是喝可乐,对身体不好,我们喝椰汁吧。”
“好吧。”
申深走进便利店的同时也挂了电话,她直接走到收银台,问饮料在哪里?收银员给她指了方向。申深站在冰箱前,眼睛却在往外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她正在张望着,身边突然站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将她往旁边挤了挤。申深机警地回头,看到男人带着戏谑的笑容。
“嗨!”男人绽放着笑容,在申深看来却是非常刺眼,令人气恼的。
“是你在跟着我?”申深咬牙切齿地问。
男人没有正面回答,却取出了一瓶椰汁,还反问:“这是你要的椰汁吗?我没喝过,味道怎么样?”
申深早已不顾什么对顾客的尊敬,直接质问他:“很好玩吗?”
男人的表情收敛了起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当,认认真真地向申深道歉。
原本满腔怒火的申深被他这一招就坡下驴搞没了气势,冰箱门还是打开着的状态,冷气丝丝缕缕地往外流,浇得申深是有气没处发泄。
她不再和男人说话,自己取了一瓶椰汁,快速地结账后走出便利店。
男人随后也拿了一瓶椰汁走出来,看着她气鼓鼓地脸庞,终于心生几分愧疚与怜惜,再次上前去道歉。
“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只是,我家也是这个方向。”
这种话申深肯定是不信的,她知道这个人的身家,怎么可能住在这种小巷子里。
男人也看到了她满脸的不相信,于是提出走在前面。他往前走了好远,申深才抬脚往前走。然后看到男人走进她家楼道的那个门,他用钥匙打开了楼道的门,申深没敢再跟上去,直到看到二楼客厅的灯光亮起。
纵然是再温柔大方的申深,心里也忍不住用一组两字脏话总结这种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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