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几日,领队嬷嬷匆匆前来找我:“监正大人向太后告了假,要领你回天主堂一日!”
什么情况?!莫非.......莫非.......我不敢多想,速速跟随嬷嬷出紫禁城坐马车前往天主堂。
果然是怀仁,十来日不见,他几乎瘦得变了形、嘴唇干裂,已是水米未进的模样,躺在榻上、双目紧闭,额头淤青未散,应是磕头所致。我大为心疼,不顾旁人阻拦扑上前去:“勋卿!”
南怀仁悠然醒转,见我出现在他面前,“小南”犹自不信,强撑起身,复又倒下“莫又不是梦罢!”
“勋卿,是我,你怎么这么傻?”我那不争气的眼泪又掉下来,想起自己之前对他还略带责怪,又自责起来:“都是我不好”。是啊,你让这个时期的怀仁能怎样呢?一无权势二无武器三无缚鸡之力,他这样,已经是最大的抗争和争取了。
“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确认了的确是我后,他抬手给我擦拭眼泪,轻轻地摩挲我的脸颊。
我捧着他瘦弱的、骨节分明的手掌,无声流泪“勋卿......”
两旁众人早已退下,汤若望端来一碗米粥递与我“小南,此刻恐怕也只有你能劝他进点东西了。”
我慢慢喂他米汤,再次责怪:“你怎么这么傻?”,是啊,对于感情,他是如此纯粹,全身心的奉献投入,而我这个现代人,相较于他,自私自利更甚,确实更多自我考量自我考虑了。
“莫要担心,我,我很好”他挤出一丝笑容:“小南,你好吗?”
我点点头,为他擦拭嘴角溢出的米汤,“记住我的话,不要再做傻事,我不允许你这样伤害自己”,我再次告诫他:“中国人有句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你父母?”他不以为然笑笑,我赶紧补充:“怎么对得起天主对得起监正大人!?”
“说起老师,小南,你莫怪他,他也是为我好”也不知汤若望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处处维护处处敬重。
安顿下南怀仁后,我来到监正大人寓所。
“勋卿,他此番为你,几近丧命”汤若望略带薄怒指责我:“先是在我台阶前跪了几天几夜,后又绝食相抗,勋卿勋卿,他这样以命相要,难道要应了‘殉情’的字不成?”
明明是他在棒打鸳鸯,怎么倒打一耙呢?这个汤若望!但以这段时间我对他自视甚高、外儒内法、刚愎自用的性格来看,硬顶肯定是不行的,我迅速跪下:“监正大人,小女子并无此意。”
“那你知不知道,他将来是要堪大任之人,他绝对不能绝对不能.....”汤若望努力搜索合适的字眼来描述。
“他绝对不能和我这个不明不白的女子在一起。”我抬起头,说出他心中所想。
汤若望目瞪口呆望着我。
“神父大人,你怎知我不是他的助力呢?”我反问汤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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