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干人等,由领队修女嬷嬷统领分配,基本作息按照草堂、但也略有不同:上午各处请安问示后,先去指定场所为皇女贵妇们讲解圣经,然后回“慈恩堂”为允许听课的宫女太监们布道授教,每日记录下贵妇、宫女、太监等众人的入教意愿情况,待人数较多、时机成熟,由主教汤监正大人为他(她)们进行入教受洗仪式。下午仍是劳作时间,晚间吟诵课业。每隔一晚,众人还需至养心殿皇帝住处,聆听汤监正大人为皇帝及各皇亲布道。对这个安排,我极是不解,询问领队嬷嬷:皇帝上课,自有伴读,何须我等前往?
嬷嬷回答的大致意思:一是人多势众、彰显天主教地位,二是也可及时与监正大人沟通此处情况。第三,皇帝课业晚上进行的原因主要是主教大人白日事务繁忙。
“原来是让我们去做背景板”,在西欧,实际皇帝地位低于主教,东方却孑然不同,汤若望几番委曲求全,靠进献历法赢得地位,自是心有不甘,他内心深处真正希望中国执政者更多的是对天主的敬畏之心,而非看中他的那些“奇淫技巧”。让我等站位,虚造声势,如此苦心,也真是难为他了。想到有可能遇见南怀仁,我心又有点小雀跃,每次都早早排好队等待出发。
几次进出皇帝的课业所,却十分失望,那里见到南怀仁的影子,汤若望根本没有携带他前来!是了,我想到的,汤若望怎会没有想到?他怎么可能制造我两个相逢的机会?想到此处,不禁心中懊恼,食不安寝不稳,隐隐担心怀仁在外面的处境。
我既不是修女,连见习修女尚在考察,基础活计又有公公宫女承担,其实我在宫中无甚任务,本来汤若望在传业授道上对我也无大指望,送我入宫无非是不想见到我与怀仁一处罢了!于是,为避免自己胡思乱想,我每日空暇便整理一些与钟老实验有益的观察数据,再就是仔细回忆怀仁生平,描绘一些思路手稿,希望对他将来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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