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打着哈欠,觉得甚为无趣,吵架几乎是每次朝会的保留节目,他懒得听他们吵什么,经常走神。
不过无所谓,大明群臣早就习惯了不靠皇帝决策,这样挺好,圣天子垂拱高坐,当好他的吉祥物,国家大事交给文官来决策。
首辅闭目养神,很超然地置身事外,刚才请诛他的言论,他就像没听到一样。
苏杭就像出庭的证人,控辩双方都问了话,也就没人理他了,不过,不少楚党齐党中人怒视与他,且严辞反驳刚才他的部分言论。
苏杭看着这些朝堂高官,暗暗叹息一声,回到了殿门口自己的末位。
不知道魏忠贤在此次政争中扮演什么角色,但他还不是九千岁,阉党还没有出现,东林还会掌权几年,为了自己锐勇军的利益,他就是再厌恶东林党,也不能和他们闹翻。
况且,党争误国,这些人的本质都是一样的,现在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所有言行的着眼点都是利益,让自己利益最大化,让自己壮大起来,才能尽早消灭鞑子,就是为了得到足够的弹药供应和军饷,自己都不可能答应吴非提出的要求,不可能给在野党当枪使的。
自己可以选择鞭挞袁应泰和东林党,可以反驳杨涟的计算方式,但东林党对泰昌帝父子十几年的支持,不是一次辽沈之战的失败可以动摇的,自己的呐喊和反对不会有任何效果。
跟楚党齐党合作,自己什么都得不到,什么也改变不了,徒然让锐勇军处于艰难境地。
双方吵了几乎一个时辰,其实质就是在野党想上台,在朝党不让,辽东问题似乎并不关键,只是拿它做个筏子而已。
“退朝……”在众大臣的恭送声中,手工达人直奔他的木工房,朝会没有任何结果,大臣们鱼贯出了乾清宫,楚党齐党等大佬正眼都不看苏杭,这个卑鄙的武夫可耻地背叛了他们。
兵部尚书张鹤鸣叫住了苏杭,出宫后,在一众兵马护卫下,二人回了兵部。
张鹤鸣对苏杭今天的表现还算满意,问了金复两卫现在的情况后,对苏杭道,“防备鞑虏再行刺杀之事,首辅大人安排你住进鸿胪馆,也便于保卫。”
这就是合作的福利了,苏杭道,“大人,末将来京前,已经令部下出兵镇江和宽甸六堡,相信不日就有战报传来。”自己升副将还是升总兵,部下升到那个职级,完全看兵部尚书如何落笔,既然已经合作了,自己就送他一个功劳。
张鹤鸣眼中露出喜色,沉声问道,“有几成把握?”
苏杭道,“鞑子重兵都在辽中,防备辽南和辽西,辽东空虚之处,出兵必有斩获!”
“好,锐远,你很好。”张鹤鸣称呼了苏杭的字,甚至拍拍他的肩膀,看来真的很满意,镇江和宽甸六堡十几年前失去,收复失土的政治影响力可不一般。
第二天的朝会上,兵部尚书张鹤鸣向皇帝奏报,上个月他派人去核实辽南大捷的首级时,便下令给金州卫指挥使苏杭,向东北收复镇江和宽甸,相信不日就有战果。
如果政治是妥协的艺术,那么可以说,苏杭的锐勇军作为一股力量,已经可以到政治舞台上来扮演一个角色了,而他这次的妥协与合作,应该也能为他争取到想要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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