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我只顾练习御仙剑法,平日也少了与人交流,本来就长了一副不善与人交流的脸,这下似乎更显得孤高了。我冲夜一寻笑了笑:“没有的事,我只是喜欢一个人罢了。”夜一寻没有过多计较于此,他一脸兴趣地问我:“师姐方才练的是什么仙法?我在一旁观看许久都看不懂,恕师弟愚钝,师姐,可否一解此惑?”
“观看许久?!你、你看了多久?”难为情,这实在太丢脸了。被人看到练如此高深的剑术,那不明摆着告诉人家自己有多不自量力吗?不过还好,夜一寻他看起来似乎并不太懂这御仙剑法。他挑眉看着我,柳叶般好看的眉,透着一股难言的韵味。
“也没多久,自你拿起剑开始。”我一时无言——那不就是一直在看吗……见我许久不答话,他轻轻叫我:“卿歌师姐?”我回神,有些头疼地看着他:“啊?怎么了?”“卿歌师姐方才……”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他的声音真好听,幽幽似初春的细雨般缠绕在耳边,不像他的眼神那般冰冷,反而不刻意地渗着似有若无的温暖,带着淡淡的寻觅。当我想仔细辨别时,那种意味又会恰到好处地隐去,只留一点余味,在耳畔百转千回。那种感觉,就像新生的绿色——分明,在远处看来已经铺了满眼,近看,却只有零星的翠色。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每次有意或无意地听到他的声音,都会有一种想要冲上去问他的冲动。我想问他——
夜一寻,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令人中毒般想要靠近的感觉,你是怎么做到的?
可我和他并不熟,至少现在,我没有任何立场问他这种问
题。
我抬头讪讪一笑:“不是什么剑术,前些日子在书上看到的,一些女子常常以舞向心仪的男子表达心意,我觉得有意思,所以练来玩的……”夜一寻好像信了似的点点头,又质疑道:“那这舞倒是别致,非得手拿长剑才能舞成?”
我重重地点头:“对啊!”又怕他不信,接着说,“‘剑’可通为‘见’,执剑而舞,可作一见倾心之意嘛!”
夜一寻认真地看着我。很少有人用那样认真一丝不苟的眼神看我。那时我根本不知道,我随口诓人的一句话,道出了怎样的意义。
命运总是这样,任凭你如何不相信它的力量,它总会用结果让你深刻的认识到,你在它面前,渺小得可怕。
半晌,夜一寻轻声笑道:“这舞也只适于一见钟情之人吧?日久生情的,却是不适合以此舞倾诉衷肠了?”我一愣,竟真的与他讨论起这个问题:“也不一定啊,你想,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别人都无法与你感同身受的。有多少琴瑟和鸣的夫妻,日后说起时,都会说自己是一见钟情,但是否真的如此,不也无从考证了?”
说完,我抬头看向夜一寻,只见他一脸笑意地看着我,我用力摇了摇头:“不对,我干嘛和你说这些啊!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后山来干什么?”
夜一寻也没再纠结那个话题;“夜中难眠。上玉空山前听闻玉空山后山闹鬼,有女鬼夜夜纵歌,歌声曼妙,甚是动人,所以想来后山听听,是否真的有鬼。”我无语地扶额:“这、这你也信啊。那歌声,是……”我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算了,总之,这里没有什么女鬼,也不会有什么歌声的。”
夜一寻沉默半晌,半开玩笑道:“那师姐,这夜已深了,你不是好好修习,却在此跳诉情之舞,又是为何呢?”
得,话题又回去了。我发誓,虽然莫商不会这么多嘴,但假如面前站着的是莫商,我早就一巴掌稳稳地打过去了。可偏偏是个还不相熟的师弟,长得又这样好看,我怎么忍心打呢?我努力压制下情绪,尽量平静道:“夜师弟,师姐我好歹也是个女人,是女人就会有芳心,有芳心就要找个地方托付一下。”我暗暗瞄他一眼,继续说,“何况如今时节正好,是动情的好时候啊。”
夜一寻面色一滞,嘴角无语地抽了抽:“师弟明白。”语气十分淡然,神色却十分讶然。过了一阵,大概是消化掉了我的话,他淡淡笑道:“师姐既是一心练舞,我便不打扰了,出来久了,也确然累了。”说罢转身打算离开。我又想到什么似的追上去。
“等等!”我伸手抓住他的衣袖,那布料触感独特,柔滑沁凉,仿佛拂过一汪流水。
夜一寻回头看着我:“师姐还有何事?”我低头沉吟片刻,声音也低低的:“你能不能别将我练御仙……练舞的事告诉别人?”他似乎是怔了片刻,随即一声轻笑:“好。”
那天开始,我便有意躲着夜一寻,虽然他并没有把那晚的事说出去。全玉空山知道我连御仙剑法的,除了道云师父,便只有莫商和曲晞瑶,再有就是晴悠了。而夜一寻,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相信那晚我说的话。如果他不信,那就很正常,如果他信了,那只能说明他脑子有毛病。
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他脑子很正常。
【本章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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