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军的队伍出发后,陛下秋后算账,要追究上书请求释放瓦刺使者的大臣们到底是何居心。
有了陛下的话,锦衣卫们开始加班加点地工作。 ?
第一个被开刀的,自然是被陛下“特殊关照”的礼部侍郎程毅。
据说当时程侍郎正在午门外的朝房等候上朝,朝房内外站着坐着文武百官,可冯铮就这样气势汹汹地带着一队锦衣卫拨开人群冲了出来,不由分说当着众人的面就用马鞭套住程毅的脖子,然后就那样嚣张地把程毅拖出了朝房,幸亏马鞭系的是死扣,否则程毅直接就勒死了。
与程毅交好的礼部官员试图去拦,都被冯铮的手下推搡到一边去,冯铮翻身上马,高高在上地俯视那几个反对臣子,信誓旦旦地道:“你们都别急,都有份。”
说罢就在马后拖着程毅走了。
这嚣张的气焰呛着文武百官双眼直冒火。
自古以来“刑不上大夫”,官员无论是犯了多大错,怎么也得顾忌那人最后的体面,然而程毅有什么错还不知道,就这样像杀猪一样拖走了?!
简直欺人太甚!
燕晟与大理寺卿候在另一间朝房,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程毅已经被带走多时了。
诏狱的手段,燕晟是遭受过的,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成的刑罚,想起来心里都胆寒。
寅时将至,文武百官从朝房中起身,佩戴出入宫门的牙牌,在午门外按品轶前后站好。
文官居左,武官居右。
百官惊魂不定,少见地交头接耳,往日肃清纪律的都察院等人都没心思管,一门心思打腹稿,一定要狠狠参冯铮一本。
时辰到,午门上钟鼓司的宦官敲了三下鼓,左右掖门打开,鸣钟之后,文武百官列队进入两门,候在金水桥之南,三声鸣鞭过后,依次过桥,立在御道两侧。
钟鼓司奏乐声起,锦衣卫力士撑着五伞盖、四团扇,从东西两侧登上丹犀,立于御座左右以及后面,陛下由大汉将军护送着缓缓在金台上落座。
再次鸣鞭后,鸿胪寺唱入班,文武皆行一拜三叩大礼,步入御道。
众人等着鸿胪寺如惯例报完京官的起落以及边关的奏报,终于到了奏事的环节。
一声轻咳,礼部郎中出列弹劾指挥使冯铮。
陛下端坐在金台之上一言不发,等郎中伏地多时,忽然问道:“有何人附议?”
数位御史言官均出列附议,突然上头传来一声“拿下”,吼破了众人的胆子,锦衣卫从四面八方涌来,不由分说地将几位大臣拖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被拖下去的礼部郎中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仰头看去,只看见冯铮高调地站在陛下身侧,鲜亮的飞鱼服在初阳的照耀下犹如血色般刺眼,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讥笑的弧度,不屑地看着这些扑火的飞蛾,每一个出列发言的人在他眼中都是死人。
锦衣卫的雷厉风行骇住众臣,他们茫然地仰头望向陛下。华盖与冠冕把陛下的面容藏在阴影里,只余下那双神似先帝的眸子。
陛下开口问道:“众卿还有异议?”
早朝第一次死一般地寂静。
冯铮那张可恨的脸在朝阳里招摇,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是谁将他捧到高台之上。
是陛下。不,不,是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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