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庆发心说这个孙主任倒也是条老狐狸,我什么都没说他就知道我会犯嘀咕,但是想来也的确是那么回事,转念一想就想打听一下弄断戴小楼手指头的人是个什么身份。但是显然跟孙主任打听这事儿不合适,况且孙主任也就未必知道这件事,于是客套了几句之后,戴庆发借口要去看看儿子的伤势,也就赶紧离开了。
一出来,就吩咐自己的司机小冯查一下那晚几个人的身份背景,心里头也在埋怨自己,只听了儿子的一面之词就觉得对方可能也有点儿小背景,所以派出所那边倒是不敢为难他们。所以也没多打听,只是通过自己的秘书给派出所那边施加了点儿压力,逼得他们不得不重视一下这件事。也难怪当时他的秘书跟派出所那边通了气之后,回来也是骂骂咧咧的,说派出所那帮人一个个阴阳怪气的,好像很不把他这个副市长放在眼里一样。当时戴庆发还以为秘书在派出所受了点儿闲气回来挑拨,现在看来,怕是真的就如他所言了。
转身到了戴小楼那边,跟医生沟通了一下,知道戴小楼的手指头没有大碍,只是伤口又开了,重新固定了一下,心里总算是宽慰了少许。
戴小楼当然还是大吵大闹的要戴庆发帮他报仇雪恨,可是戴庆发却只是黑着脸,什么都没说,甚至颇有点儿烦躁的让戴小楼闭嘴,拿着包就出了病房。
冯司机打听的也挺快,当即把刘天顺和彭连卿的情况跟戴庆发说了,戴庆发一听到刘定伟和彭礼户这两个名字,顿时就蔫了。动手的是刘天顺,他那个老爹刘定伟还好点儿,省司法厅厅长,那个算是跟戴庆发平级,但是人家毕竟还是省委的领导。彭连卿的老爹彭礼户,那就有点儿可怕了,中央组织部部长加上中央委员的份量就足以压死他,何况人家是政治明星,听说下届闹不好就进常委班子了。而且刘定伟和彭礼户还有艾长虎,这仨人几乎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拜把子兄弟的关系,他们仨的子女也是父一辈子一辈的交情,无论是想动谁,都得考虑一下这三个人的联合势力……
知道这些之后,戴庆发当即回到戴小楼的病房,不由分说的丢下一句:“小楼,这件事永远都不要再提了,绝了你那报复的心。回头你手好的差不多了,就给我老老实实回你的美国去。唉……”叹了一口气之后,根本不管戴小楼的反应,把门一摔就走人了,搞得戴小楼一个人在病房里气的哇哇乱叫。
戴庆发是不想儿子卷到这些势力纠纷中来,是以没有告诉他其中的纠葛,以为自己一句话,戴小楼就真的绝了报复的心。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如果自己的儿子有这份政治上的敏感度,那他就不会惹上这种事儿了。说白了,戴小楼从来就是那种在政治上完全的绝缘体,这种性格成就了他在学业方面的成就,但是也造成了这几天惹出的祸事。
见自己的父亲居然都不帮自己,戴小楼那心里岂能不气的翻江倒海的?偏偏他还没这份敏感度,不知道自己老爹为什么突然叫自己放弃了。他刚才也发现孙主任跟艾一戈好似很熟稔一般,又听到艾一戈提起过院长的名字,想当然的以为是不是医院方面两头卖交情,搞得自己老爹也不好过于追究,于是不得不让自己放弃。甚至于,这家伙还觉得艾一戈或者刘天顺是这家医院里什么领导的孩子,心说自己老爹要卖面子,自己却万万不能咽下这口气。
幸而戴庆发还算是留了个心眼儿,自己没说却让冯司机进来把这其间的关系跟戴小楼讲了一番,戴小楼听了之后大叫“妈的家里牛逼了不起啊?”,可是看到冯司机那明显在说“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的眼神,戴小楼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委顿在床上。
艾一戈全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好整以暇的找到了齐院长,跟他把手术的事情敲定了,然后匆匆忙忙的回到了病房,看到靳可竹还没走,心里总算是安稳了一点儿。
靳可竹之所以没走,是因为周兰兰也赶上了刚才那场闹剧的末班车,听到艾一戈说要送靳可竹回家,自然一直拉着靳可竹不让她走,就等着艾一戈回来送她呢,借口么,很简单,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当然是由自己男朋友送比较安全。可是她哪儿知道啊?靳可竹心里紧张的不行,心说我一个人回家没什么危险,被那个无耻的大色狼送回去才真正叫做危险呢。但是又不能说,只得心中无比煎熬的等待艾一戈回来,希望跟艾一戈一起出了病房的门之后,自己能赶紧跳上出租车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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