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里亚特城堡?”安德鲁克利兹似信不信地盯着她,问:“在欧洲?”
“是,在北欧。”塔咪渐渐平静下来,开始四处张望,想要找面镜子,看看自己此刻的样子。她知道现在的样子一定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据说之前是叫做莎兰德城堡,几年前被他购买到手——哦、应该说是他父亲之类的人,毕竟尼尔·奥里亚特今年只有十二岁。”
安德鲁克利兹微微地敛起了好看的眉峰。
塔咪抹着脸上的泪痕,一边继续说着:“是个绝对不容轻视的十二岁小男孩,目前就住在城中,他新注册了一家娱乐公司,听说是大手笔,才注册一周左右,就已经在业内引起不小的震动。今天、哦!确切的说已经是昨天了,我还在十一号餐厅遇见了他,带着他的贴身女佣,和他公司的ceo夫妇一起用餐。”
看看阴沉不语的安德鲁克利兹,塔咪又非常聪明地补上一句:“不过,今天没有看见他戴那枚戒指。我想是我在派对上引起了他的戒心,让他学会了谨慎。”
安德鲁克利兹沉默地望着她。
尽管对这只爱撒谎的小母狗毫无信任可言,安德鲁克利兹还是很愿意相信她这一回。
错杀总胜过遗患。
看他露出了愉快的微笑,塔咪略略放心下来,她挺起双峰傲人的胸器,扑闪着浓密的长睫毛,用迷离的眼神勾人心魂的望住他,一边用唇舌吮食着自己的手指,充满暗示意味地挑逗着他。
如果此刻她面对的是一面镜子,她绝不会进行如此的表演。凝固在她脸上的蜿蜒的眼线液,就像横七竖八的爬着几条黑色蚯蚓,将她的泪痕刻画得清晰而凄惨,让此刻的她看上去像只在挣扎在屠刀下瑟瑟发抖的笨羊,让人有强烈的虐杀**。
在旁看着的雷蒙万分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安德鲁克利兹伸出手杖,挑起了她的下巴,看着她这张年轻而又颓废的脸,微笑地说:“真是张性感的小脸蛋儿,曾让多少男人为之**,可惜呵。雷蒙?你亲自来、还是?”
塔咪愣住,心又开始咚咚地狂跳,望着他迷人又残忍的微笑,她眼里的迷茫渐渐成了惊恐。但是,手杖底端的三棱刺就冰凉地戳在她咽喉的皮肤上,让她连呼吸都不敢急促了,更不要说发声。
雷蒙吞下卡在喉咙间的那股艰涩如锉刀的气体,平静地说:“请让我来结束吧。”
安德鲁克利兹收回了手杖。
塔咪惊恐地望着雷蒙,她的脖子还僵硬地维持着刚刚被挑起的那个角度,就像已经被石化了。她大睁着眼睛,望着雷蒙,大脑如同被真空了。就好像她生平第一次真正进入了角色,以至于导演喊了卡,她还不能从角色中抽离出来。
雷蒙拥抱住她,抚摸着她棕红色的长卷发,亲吻她的额头,温柔地说:“亲爱的,结束了,安息吧。”
塔咪晕晕迷迷地望着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就要悲剧了,她想要惊叫、想要大哭、想要求助,可灵魂就像飘离而去了,身体变得软弱无力,只有眼泪无比眷恋地流在脸上。
咔地一声脆响,颈椎骨被扭断的塔咪连呻吟都来不及呻吟一声,就像个布娃娃样的倒在了雷蒙怀里。
跪坐在车厢地毯上的雷蒙,整个人都似瞬间萎缩了一圈儿,他失魂落魄地抱着怀里还依然残留着生命温度的塔咪,低头啜泣。
望着曾经为了这女人企图自杀,现在又抱着她哭泣的仆人,安德鲁克利兹微微地冷笑了下,心里虽然很嫌厌,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雷蒙曾经的妻子因难产而血崩,撒手人寰,为他留下一个可爱的女儿,可沉浸在丧妻之痛中的雷蒙患上严重的抑郁症,几欲轻生,最后被路过的吸血鬼所“拯救”,成了血族一员。
在他改换了生存方式后的这两百多年里,他也一直持续关注着自己的后裔,为了尽可能地帮到活着的家人,让他们可以生活得好一些,他在他所存活的社会体系里辛苦打拼,幸运的是,努力得到了回报,他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亲王的亲信,可谓是牢牢地巩固了自己在血族社会中的地位。
后来,他的小塔咪也降临人世。当他再邂逅她时,她已经是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了,出落得和他当年的娇妻一样美丽可爱。
生命是奇妙的。在这两百多年里,塔咪是唯一一个长得和她极其相像的后裔。甚至包括她的声音。
可这两个如此相像的人,却像是生活在平行世界里的两个人,性格迥异。不过,对雷蒙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她。
然而,正是他这过分的毫无理智的溺宠,才导致了今天这场悲剧。
最初的打算是想将他的这个孩子永远地保留下来,所以,他才会想要用摄魂戒来诱惑她,欲借此引发她对血族的好奇心,慢慢培养她对血族的好感,最终同意加入血族。
人类社会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革,在这个日新月异令人眼花缭乱的科技时代,现代人的性格也在被集体改变,人们变得更自我、更嚣张,就好像每一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位超人,无所不能的超人,让他们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仿佛除了自我,人们已经不需要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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