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言为心声相向而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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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明亮的阳光光柱,透过顶格的窗框斜照在门后的屋隅地上,使小半个客厅还显得光亮。客厅里没有一点的声音,呈现着一片的宁静和安详,但实际是沉闷与抑制的氛围。隔一会,发出的茶杯轻放到玻璃茶机上的碰击声,在重力地打破此刻的平静。

内心的烈火在熊熊燃烧而使眉目间显出极为焦虑神情的何以然,终于轻声地,却是深沉地开口说道:

“真想不到,前天在你家里对你的劝说,到今天还需要继续深谈。高原,我们再也不能谈不下去了!刚才,谈体制改革,从理论到实践,你既谈了体制上存在着的滞后性及其矛盾性,也讲了改革的必须性和现实性,甚至是紧逼性,总之,无论是阐明一般原理,还是作个别结论中的现象演绎,或者是由实际到概括的本质归纳,你都说得处处在理,十分到位;事事深刻,非常出色。但在候选总经理的问题上却就是如此举棋不定,徘徊不止。多次跟你谈这件事,你始终是这样的犹犹豫豫,甚至进一步,退二步的!我知道,你也是很明白,一打纲领不及一次具体行动有力量的道理的,但光有明白的思想,没有体现明白思想的物质性的承应——具体到,能发生作用与能量的某个个人的身上,那你把道理讲得再透彻,也是半空中的鞭炮,仅仅是响得高,于实际!于我们的实际需要又有什么用呢?!”

何以然说话停顿间,双目逼视着高原,他在迫切等待高原的回答。可是,低沉着头,手捏着茶杯不停地转呀转的高原,却始终一声不吭。

“高原,有一次,在谈思想解放的意义时,不还是你,借马克思讲的一些话,‘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来为我点明,怎么看待精神和物质的关系的吗?怎么,难道你是个叶公好龙式的人么?!高原,你能精确到这段话出自马克思的〈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的第几页,第几段,但我们现在真正需要的,不是背得滚瓜烂熟的理论,而是能把理论指导体现在具体的实践上!公司的改革实践需要你,在等待你,甚至,可以这么说,我们企业的改革在呼唤你,我也不能没有你啊!高原!”

感受到了,是出于一片肺腑之言的激昂话语,高原不由得慢慢抬起头来。他看到,何以然正用如炬的目光紧看着自己,立刻,又觉得,一只热烈又颤动不已的手掌轻轻地盖在自己的手背上,无声的语言,更能接受到一种出自于内心的强烈的殷切呼喊。

虽有如此的感受,但高原想了想,似乎还要据理力争似的:

“何部长,其实,我也不是真的不愿为我们的深化改革负起责任,贡献出我的全部力量,只是,我觉得我,还没有担当总经理一职的充分心理准备,究竟是否有做好这份领导工作的能力,也一点都不知道。能表达好思想,不等同于就能领导好全局,这,就像春分是春分,秋分是秋分一样,两个不同的时令所表示的,决非是同一气候的趋向。”

“那,我会为你肩扛力鼎的,你什么时候都不会势单力薄的。与此相关的问题,其实,多少我也曾和李沛文书记谈过,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我们是决不孤立的。”为给高原鼓劲壮胆,何以然是坚定地矢志力挺。

然而,高原却也似有一种他的很坚决的意志,说道:“孤立?就是真的孤立,我也不会十分的恐惧。要深化改革,就要与既得利益者发生冲撞,甚至会进入到肉搏战,这是可以预见得到的事。只是……。”

“好好好,我知道,你一定还想说,只是我高原,决不是为了争夺总经理的职位去跟人家拼搏的,因此……。是的,你说得很对,我们是为了……。阿呀,话讲到此,我又想起交响乐团那位梅芬书记所说的,‘在国强民富的这个过程中,就我们个人来讲,以什么来作为自己人生价值的追求目标,在选择上,我们是可以各有各的自由选择的权力,然而,对我们的国家与民族而言,哪一种选择率的多少,是可以决定我们的民族素质和国家命运的啊!’我不单是很赞成她的想法,而且对此极有共鸣感,而且我把这样的话,不是也跟你诉说过了吗!”

“何部长,记得我曾对你说过这样的话,我认为,自1840年起,直至以后的整个的105年,我们可不能让这一段悲惨又苦难的中国历史白白发生过,因此,为了民族的复兴,我是很愿担当责任,很愿贡献力量的!我想,我这样的认为,跟你所说的这位书记所表达的精神,在本意上不是很一致的么。”

“是的,是的,高原,我们的选择根本上都是蛮一致的,只是具体到侯选总经理这件事上,有点大同小异,但我坚信你最终是能挺身而出的。三天后,是公司为探索创立创新型企业召开的,第二次党委会与董事会的联席邀请会议,我们无论如何是要努力一把的啊!”何以然这么说时,脸上依然是一付非常严峻的神色。

望着何以然一脸的凝重,高原略沉思一下,抬头对何以然说道:

“何部长,上次,你要我参与联席会议,我受论资排辈思想的影响是显得有点的顾虑重重,犹犹豫豫,但最后,还是参加了,还发了言。今天,对第二次参与联席会,我已不是不可向迩的了。但说到要努力一把,那,您看我们再怎么努力好呢?〈周易〉上有,‘即鹿无虞’之说,那么,照此之见,我们该怎么来避免逐鹿时,不因得不到熟悉地形和鹿性虞官的帮助而空入山林的呢?”

听高原如此讲,何以然脸上才始转露出了喜悦的神色,高高兴兴地笑了起来:

“哈哈,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一些资料,我拿给你看,我去拿给你看。”何以然笑说着,即起身踏入自己的卧室里去。待手持几份资料走出卧室时,见高原正昂起头,出神地注视着墙上的画。

“这幅〈月光下的并蒂莲〉,以前来时也曾见到过,但始终没能好好的看一看。现在,经仔仔细细地观赏,我能察觉出这幅画,与‘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一样,自感有着一种,随意潜入胸,润心细无声的感受。”眼睛仍专注地看着画面的高原,向坐到自己身边的何以然说出自己对画面的由衷感慨。

“我父亲画好这幅画不久,我的双胞胎女儿就出世了。随后,父亲他很郑重地把这幅画赠予我的两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女儿了。”

“既然如此,那老人家一定是有所寄托的吧。”

“是的呀,是的呀,他是独具匠心的。要说涵义,也是在于选择吧,〈月光下的并蒂莲〉,其本意,也是为表达应选择怎样的人生价值观问题的。”

“这就是艺术形象与文化思想的共体同载么。哎,何部长,公司里不正在筹划要办个“员工之家”的艺术创作展览会,我看,你可以考虑把这幅画拿去展览展览。”

听高原的建议,何以然即显示其小心谨慎之情:“这幅画,决非一般,我极其珍爱,是否拿去展览,我还要好好考虑考虑呢。”

突然,随一阵钥匙的转动声音后,门被推开,两人的谈话随着闯进来的人声即被打断了,何以然与高原不禁同时转过脸朝后看去。

“爸爸,你在啊,我回来啦!”何霁莲一进入门来就呼唤父亲。

“啊,是霁莲,你今天回来得倒蛮早的么。”何以然说着站起身来。见此,高原为礼貌就跟着站立起来。

“来,霁莲,过来,过来,来,我给你们俩介绍一下。”何以然举手招呼着女儿与高原见面。

“霁莲,他是爸爸的很不一般的同事,叫高原,”何以然对女儿说,接着手指了指霁莲,再面向高原介绍道:“我女儿,叫何霁莲。”

“你好,你好。”满面笑容的霁莲,很热情,很开朗地与高原招呼,同时,很爽直地伸出手和高原握手。

握手时高原也热忱地向何霁莲回应道:“你好,你好……。”

“我们好象曾经见过面的,还不算是很陌生的吧,是不是啊?”霁莲不等高原说完话,就大声地说出自己对客人已有的印象。

“是的,是的。我以前也来过几次,但不知是与你,还是与你姐姐,都总是匆匆地照个面。”高原轻声而礼貌地回答何霁莲的问话。

何以然先是笑出声地对高原说:“嗨嗨嗨,双胞胎嘛,你是分不清的喔。”接着又像要知道奇事似的追问起女儿来:“哎,霁莲,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诺,为了联系广告的事,到这家杂志社去的呀。办好手续,看没其它的事

了,那里离家又不太远,我想还是回家来吧。”霁莲边回答父亲的问话,边把手握的杂志塞到父亲的手里,转身就进入了自己的卧室,而且“呯——”地一声,关门声响得使人震惊。

何以然与高原重又回坐到沙发上,何以然一展开卷着的杂志,便见到一个低胸露肩,媚眼飘逸地直视着自己的艳姿女人的封面照。

“你读过这本杂志吗?”何以然问时,先把手里的杂志向高原展示了一下,再把杂志粗粗地翻一翻,就随手甩到面前的玻璃茶机上。高原低头看,是本《文艺长观察》,便伸手拿起来翻看。

何以然微微皱了下眉头则说:“哎,我们继续说我们的要紧事,这样的杂志也不会有什么值得看的。”

“不,我倒不是这样认为的。在许多事上,观看,大致有两种不同的眼光。一种,仅仅是抱着欣赏,抱着追求;另一种是为了了解,为了理解。按后面一种意识,这样想的话,就会有许多原好像并不值得看的东西,其实还是值得看一看的。至于是否要换个角度,或者是否还要下功夫细读,那要在看了以后,对了解和理解还有什么需要再作酌定了。”

“好,高原,你这么说,就证明你有观察意识,你的思考面是比我强,所以,这次,公司要进行建立创新型企业的改革,我是一定非要你也一起投入进去的。”

“爸爸,你来一下。”霁莲拉开了自己卧室的门,探出头叫着父亲。听女儿叫,何以然便起身进入女儿的房间,何霁莲随即关上了门。

“咪咪,咪咪。”高原发现,不太远处,有只黄白色相杂的猫咪,伏在餐桌旁的深紫色木椅上,悠然地摇着尾巴,在盯着自己看,就很有兴趣地朝它呼叫。见坐着的人像要站起身,朝它走来,那猫咪竟十分警惕地大叫一声“喵呜——,”就向厨房一头窜去,立刻没了踪影。高原只得再坐下,又觉得无聊,便翻看起手里的杂志,很快,有些地方似乎引起了他的,不知是兴趣还是深思,只见他细细地读了下去。

约莫过了不到二十分钟,门开了,霁莲跟在父亲的身后走到高原的面前。

“噢,你坐,你坐,不用客气。”当捏着杂志的高原要站起身时,何以然赶紧按住高原的肩叫他坐下,自己也仍与他同坐。何霁莲拿起高原的茶杯,去添加些热茶后,回过来把茶杯放到高原面前。

“谢谢,谢谢。”在何霁莲放下茶杯,高原即向她致谢时,也就感受到从何霁莲身上袭来的一股浓浓的胭脂香气。

何霁莲跑过沙发这一头,去那一头拖过一只靠背椅子,在高原的斜对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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