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熬药的苦差事就落到司棋头上,在王爷亲自监督下,一日三次遣朱儿送进去,也不知道王妃娘娘领不领情,他只能这么陪王爷熬着呗。
他正百无聊赖地看着青菜园子发呆,眼角余光瞥见丁香慌不择路地直闯进来,顿时一愣,“丁香姑娘来了?”
墨景熙讶然抬头,只见丁香噗通一声双膝跪下,没命地磕头,口中不断哀求。
“王爷,侧妃娘娘自宫中回来就病得厉害,再加上...加上四位姨娘竟然不顾娘娘身子不适,对娘娘冷嘲热讽了一番,娘娘哭了一整夜,现下是真的不好了...”
她急得哀哀哭泣,“奴婢抖胆,求王爷念在娘娘痴心一片,去看一看娘娘吧...”
丁香虽只是个丫鬟,却生得青葱水灵、眉目纤细,本就十分惹人怜爱。
此时她哭得梨花带泪,为主子殷殷恳求,墨景熙骤然想起楚晴岚为他吃的苦头,心中不禁油然而生一片歉疚。
他望了眼水月轩紧闭的大门,迟疑地点头道,“妳先回去吧,本王稍后就去看看岚儿。”
是他不好,这几日顾着惦念慕榕的病情,竟疏忽了楚晴岚早已回府,竟未能去瞧上一眼。
哎,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心爱的女人都感染了风寒,他怎么说也得过去探望一番,不能厚此薄彼才是。
墨景熙显然已经把皇后的嘱咐抛到脑后,撩袍起身,敲了敲门框,柔声道,“爱妃,妳且好生歇息,晚些本王再来看妳。”
即便他如何屏气凝神,侧耳倾听,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比起昨日他敲门时,一个瓷碗就砸了过来,现在不说话还算是好的了。
足足两日了,慕榕压根儿不开门也不愿见人,只派朱儿出来赶人,说是小姐有交代,生病已经够倒楣了,不需要闲杂人等猫哭耗子假慈悲。
王爷一日不走,她的病一日不好。
这些夹枪带棒的冷言冷语,墨景熙再不高兴也只能灰头土脸的受了,只当她是身子不舒服,闹小孩子脾气吧。
墨景熙苦笑了下,嘱咐司棋晚些再请太医过来一趟,便转身匆匆去了晴雅苑。
连日来见惯了水月轩的菜园,如今踏进这精心造就的院子,墨景熙一时之间竟有些看不惯。
他怔忡了会儿,才大踏步走进里屋。
卧房里,大白天的就纱帐低垂,楚晴岚恹恹地躺在红木雕花架子床上,织绣繁复的云罗锦被半掩,露出纤弱的香肩。
当然这只是酝酿情绪,一听到内室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楚晴岚立刻闭紧双眼,装作正在熟睡。
墨景熙走到床边,放轻了脚步,掀开纻丝纱罗帐,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
床上的女子虽然憔悴,却掩不住惊人的美貌,如此娇弱无力,又令人怜惜。
墨景熙替楚晴岚掖了掖被角,见她正睡得香,也没想多做停留,便打算回熙和院去歇歇,晚点让厨房做几道滋补的膳食,再去水月轩探探那女人风寒好点了没有,是否愿意见他了?
佳人在前,他却满脑子都是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女人...
他不禁叹息,怀揣着复杂的思绪就要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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