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涟漪已经躺下休息,屋外水纹一阵阵漾开,来人并未特意隐去踪迹。
君尧进屋时,涟漪坐在榻旁,一只脚点在地毯上,另一只脚翘着,脚尖勾着只绣锦纹缎鞋,露出白皙的足跟。
君尧将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手中一朵小黄花。
桌子上只余一只水晶花瓶,与水纹无声地纠缠。
君尧将小黄花插入花瓶中。
“宫主怕不是迷路了?”涟漪望着身前一派闲适的人。
君尧浑然没有夜闯女子闺房的窘迫,反而一步步靠近:“不是鲛皇说的自便吗?”
她唤他宫主,他便唤她鲛皇,还拿她前几日离去前说的自便来怼她,不肯输了半分。
这人怎么那么无赖?涟漪忍不住抛了个白眼。
涟漪坐着,君尧站着,眸子半敛着看她。
君尧的眸子是琥珀色的,屋里头暗,琥珀色便浓稠了起来,如乌沉沉的积雨云压着海面,只得一阵风,便是雷霆之势。
涟漪受不住,微微侧开头,躲开他的目光,脚尖挂着的绣鞋“吧嗒”一声落了地。
地毯上有柔软的织物,算不得有多响,但四周本就安静,是以显得突兀,更是将她内心深处的慌张暴露无疑。
君尧意识到了,他蹲下身子,半跪在她身前,衣摆垂落在地,没有什么比高高在上的人心甘情愿地臣服更美妙的了。
君尧用掌心托住涟漪光裸的足底,他的掌心很烫。
涟漪心中羞赧,下意识想要收回,但到底是涟漪,裸足落在君尧的膝上,将那一处的衣物踩皱。
君尧拿起一旁掉落的绣鞋,也不嫌脏,掌心托着鞋底,替她穿好。
涟漪揪着鲛绡纱帐的手攥成了拳,将之揉成皱巴巴的一团,连带着纱帐轻轻地晃,如清晨的薄雾、山间的修竹、雨里的娇花......
管它是什么,反正轻轻地荡漾。
君尧未起身,就这么半跪在她身前,问她:“随我去个地方,好不好?”
“不好。”涟漪眼尾眉梢挑起,傲娇极了。
“行吧。”君尧站了起来,转身一点都不拖沓。
“欸......”涟漪拉住他的衣角。
君尧转过身来,嘴角勾着,眼底满是笑意,他拉住涟漪的手:“走吧,鲛皇大人。”
一路向南疾行,不知道目的地在何方,反倒让涟漪对这份旅程多了几分期待。
两人以灵力赶路,乘着风,脚下便是北淢,星空落入海底,带起了风,风又带起水纹,每一朵水纹漾开,便是一次心跳。
君若几人也悄然跟上,见两人往北淢的边缘去了,不免心中焦急。
靳川还在北淢,若他们俩出了北淢境内,便瞧不见了。
所幸,两人在北淢最南边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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