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竹棍只不过是张安随手折的枯枝,马鬃毛也是现取的廉价杂物,但在张安手中就变了身份,因为他带着一份黄卷,这份旨意重如泰山。
张燕虽然已经在行使中郎将之权,但未得朝廷正名,旨意辗转千里,仍在张安手中。
“咳咳咳!”张安掩袖咳嗽了两声,面色变得难看,似有些站立不稳。
张燕最终还是接了竹杖,满堂将领面色存疑,张牛角旧部更是愤恨。
“渠帅,你这是作何?”
“叫我将军,莫要无礼。”张燕抬手制止了那叫嚣的黄巾忠臣,左右众人皆不敢再言,堂中再次沉寂。
张安行礼下腰,一拜张角衣冠冢,随即道:“同为闾左之人,本不愿为难先生,但人立于世,须知家国情义,黄泉路远,一路慢行,来世愿先生闲云野鹤,做个盛世道人,发系桃木簪,饮得仙人酿。”
礼毕,张安转身从张燕手中接过竹杖,从怀中取出黄卷,挺腰朗声道:“天子旨意,众人跪听。”
“你这小贼让我等下跪,岂不是痴心妄想?”
“渠帅,不可在等啊!”
“杀了他。”
黄巾旧部此刻更是叫骂连天,谁承想张燕却第一个单膝跪地,引得众人咋舌。
“末将张燕听旨。”
张安看了一眼张燕,星辰目起了变化,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
“大胆,尔等为何不跪?来人,将这些不尊圣上的反贼就地诛杀。”
张安似乎忘了在什么地界,竟然行使起了主将权力,这让黄巾旧部气急发笑。
“张将军,为何还不施行?”
“末将领命,杀了这帮反贼。”片刻言语形式倒转,张燕不杀张安,却要屠戮自己人,这也应证了世间没有人喜欢不听话的手下人。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只差一个名正言顺,张安来的正是时候,这黑山军日后可就再也没有张牛角的痕迹了,张燕也是当堂决断,可见心机狠毒。
“渠帅,我等忠心耿耿,不可听信蛊惑。”
“渠帅,你我可是兄弟呀!”
张燕立于堂前充耳不闻,无规矩不成方圆,想要成大事就要将这些流民游勇变成上令下达的利剑。
血色厅堂相映满堂白素,半个时辰后,张燕引张安入了内院,二者落座饮茶,相谈甚欢。
“将军,安此行并州,有一事相求。”
“但讲无妨。”
“安欲从将军处购置些粮草,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此事好说,明日便可备下,望中郎将力剿白波贼。”百万黑山军只是各方势力的聚集,如今白波军风头正盛,多数黄巾军都依附其列,这是褚燕不愿见到的场景。
“同为朝廷效力,安自当尽职尽责,张将军,安还要多言一句。”
“请讲。”
“将军是聪颖之人,知天下士族大势,还望将军爱惜自家名声,之后方能登堂入室,配享宗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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