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家男子的婚事,元晗不好插话,只能默默喝茶。卫弗邀请她来,却并不与她多说话,只是和老友们闲聊,甚至喝起酒来。
卫蕴冬第三次为她续茶水的时候,轻声问:“祖母兴致上来,怠慢了殿下。我陪殿下四处走走吧。”
元晗面色犹疑,和别人家的年轻男子单独游园,怕是不妥。
卫蕴冬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祖母邀请了殿下赏花,园子里安排了不少侍从,只是嫌他们粗手笨脚,只留了我在花厅里伺候。”
一番话打消了元晗的顾虑,起身跟他出了花厅。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刚才还热火朝天的气氛为之一滞。
“卫相,你想好了吗?从龙之功固然能盛极一时,但夺嫡之争,一旦站错队伍,可是要累及家族的。”叶训想劝一劝。
她们几人,卫弗的正夫是崔氏家主一脉的嫡子,崔致的亲舅舅,崔雅的族舅。朱蕾的正夫,又出自建阳卫氏,这三人是姻亲关系。黄珊和卫弗是同科进士,脾气相投。叶训出身的金潭叶氏,是依附于建阳卫氏的家族。
这样复杂的关系,让这几个人形成了牢固的联盟。饶是如此,叶训依旧存有疑虑。
夺嫡失败,皇女们最多是终身监禁,她们这些追随者,轻则丢官回乡,重则株连全族。泰初帝的这些皇女们,多是手腕强硬之辈,其后果可想而知。
卫弗喝了口茶,茶盖与白瓷茶碗相碰,发出清脆的“叮”一声,像是敲击在心头:“我都搭上冬儿了,还没让你们看到决心吗?”
几人俱是一凛。
卫蕴冬可以说是卫相孙辈里最出色的一个了,可惜生的男儿身,可卫相对他仍是报了很大期望。男子十四岁成年,十五六岁便嫁人生子。卫蕴冬已经十七岁,仍然待字闺中,原来是等在这呢。
既然卫相敢领着建阳卫氏一族,去博一个从龙之功,他们又何必畏缩不前。
“那为什么是十五殿下?”朱蕾问。
卫弗没有回答,而是说了另一个不相干的话题:“陛下回朝后,时常召我入宫商议朝事。我曾在陛下的贴身宫侍守瑞的身上,闻到了极淡的药味。”
几人都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几十年,这话仔细一琢磨,心中悚然。
守瑞身上的药物必然不能是自己喝的药,皇帝身边的近侍患病,是不能在御前伺候的。那服药的必然是皇帝。
可是皇上最近面色红润,气色颇佳,不像是染疾的模样。需要服药,又不欲让人知道。
皇帝的身体出了问题,还是不小的问题。
所以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等不及慢慢筹划。而元晗根基浅的劣势就变成了天然的优势,她比其她皇女更需要也会更依赖她们的扶持。
卫弗一边饮茶,一边等着几人消化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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