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维斯是上过多年战场的了,虽然只是和人打仗,可是反应速度极快,驾驶着机甲升空,加到最快,下降,最后堵在村子的缺口处。
达尔蒂玛流着涎水,虎视眈眈。
突然之间,只是一瞬间,它们的动作缓慢了下来,空气仿佛在后面拼命拉拽着。
是安德里亚的歌声。
伊维斯骂了一句,摁下了炮击的按钮,能量炮的蓄力完成,对准了正朝着人群奔涌而去的几只飞速跳跃的达尔蒂玛而去。
空气里混杂着血腥和烧焦蛋白质的恶心气味,令人作呕。
人群慌乱,很多人从还未曾从将要离开故土的痛苦中缓过神来,没看到杀死自己的达尔蒂玛长着什么模样,转眼就已经丢了性命,死也不能瞑目。
机甲的显示器上已经飞溅上了鲜红的血液。
亮的刺眼,是人类的血。
伊维斯一怔,下一刻,他强迫自己忘掉这是谁的血,展开长刃,砍向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只皮肤漆黑,双眼如灯,体型和机甲差不多大的达尔蒂玛。它的皮肤太过坚硬,一刀下去甚至只能留下一丝些微的痕迹,伊维斯冒着机甲的脖子被扭断的危险,又贴近了一分,然后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插.进它的眼睛里。
一声又长又尖利的嘶吼,简直能震破人的耳膜。
它的一只眼睛流着血,另一只眼睛亮的更厉害,与机甲纠缠成一团。
伊维斯没有办法脱身,达尔蒂玛有很多,而机甲只有一台,还是百年前的老款式,在土里埋了许多年,他都能感觉到机甲的关节连接处缺乏润滑,指令根本做不到位。
这几乎可以被称得上一场屠杀了。
他没有办法。仅凭一人之力,他无法阻止这些玩意。
而另一边,飞船降落,驾驶员还没明白这里是怎么回事,才打开舱门,人群蜂拥而至。
他高声大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一张极大的怪物的脸贴上了显示屏,还眨了眨眼,似乎在窥探着些什么。他吓得从椅子上惊了下来,因为那怪物举起了前肢,似乎要锤了下来。
伊维斯赶在千钧一发之际,齐齐斩断它的四根指头。
安德里亚还在飞船下面,他对着那台在遥遥天空之上的机甲一笑。
驾驶员已经被吓破了胆,他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里出现了要人命的怪物,才停落下来的飞船又被拉开了引擎。
而这时,安德里亚已经走了上去,一脚踢开了驾驶舱的大门,他微微笑着,很温和,指甲仿若薄刃,搁在那人的脖子上,“等着,等人上齐了。”
那人动也不敢动。
引擎渐渐停了下来。
人是不可能全部救得下来的,如果是全盛时的安德里亚,估计对达尔蒂玛还有一战之力。可是上天赋予了他如此强大的力量,相应的也有了制约。他不能长久地待在岸上,此时虚弱至极,仅仅是唱了一支歌,已经足够耗尽他的精力了。整个村子,大约只有一半人从达尔蒂玛嘴里逃脱,逃到了飞船上。
没有上来的,都已经死在达尔蒂玛的利爪下。
飞船里传来低低地哭泣声,才开始是零星的一点,后来逐渐大了起来。在靠近达尔蒂玛降落的地方,死的人是最多的,他们说是一个村庄上的人,大多沾亲带故,即使自己全家逃了出来,也会为了邻居和友人而哭泣。安德里亚碧蓝的瞳孔里满是冷漠,像是深海里最寒冷的冰,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也不会为这些人的哭泣声动容,只是紧紧盯着在外面战斗着的机甲,嘴唇一张一合,那是众人听不到的歌声。只有韦伯能听得见,他的腿脚甚至都有些乏力,抬不起来。
驾驶室的人密切注意着外头的动静,一边急切地高喊,“已经没有人上来了!走吧!快走!”
那台机甲明显撑不住了,被几只达尔蒂玛纠缠住,那些怪物很快就会突破伊维斯的防线,再这样下去,一个也逃不掉。
安德里亚眉眼低垂,指尖动也没动,“还有一个,等他上来。”
“还等什么?”那人狠狠锤了一下操控台,“还等什么,等死吗!我不想死!”
“你可以选择等着,或者现在死。”安德里亚的指尖闪着金属质地的光彩,稍稍向里贴近了一分,割破那人的毛细血管,没流多少血,底下这人的神经几乎不堪重负,吓到尖叫。
“那一个人的人命算什么,有我们这么多人值钱吗?”
他的声音太大,传到了不远处的船舱里,已经有人皱着眉了,是啊,为什么还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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