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维斯眉眼舒展,还是很轻松的,甚至有心思开玩笑,“啊,可是不管怎么说,我都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身份不高就是活该倒霉一点,达芙妮当初为什么不强调我们俩都是他顶头上司的亲戚。那理查德还敢吗?得罪世界金库?”
安德里亚心里明白伊维斯就是这个狗脾气,可以前都是过了两天才知道当时的消息,知道他后来逢凶化吉,又不面对着面,这气便生不起来。可现在面对面看他这个模样,叫他一个冷血动物都能热血上头,气得转身不想和伊维斯这个生死关头还在开玩笑的智障说话。
他当然不会让伊维斯遭遇生死攸关的险境,可就是看他这副不把性命挂在心头的模样不顺眼。
大约就是,凭什么我把你的性命搁在自己的心尖上,你却不当一回事?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伊维斯稍显迟钝地感觉出来安德里亚生了气,只好问:“生气了?”
安德里亚也不理他,张张合合,最后冷着嗓音扔出一句话,“你自己都不把命放在心上,还管我生不生气做什么?”
伊维斯一怔,他很不会哄人,特别是因为这种……这种原因生气的人。他的父母去世的早,自小陪伴长大的一个发小也早早地死在战场上了。后来效忠安娜丽斯,刀光剑影,生死关头经历得多了,仿佛也渐渐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了。忽然有一个人因为自己轻慢生死而生气,倒,倒有几分新奇的滋味。
“没有的事。”伊维斯一旦在心里觉得对不住别人了,言语上也必然要矮上几分,再也没有刚才的气势,解释道:“肖恩早就把矿场下面详细的部署图给我了,我在路上也看了几天,现在去了,心里也是有几分把握的……”
安德里亚问:“那有几分把握?”
伊维斯垂着眼皮,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有几分,当然是很多分,怎么能说得清?”这几分把握,当然是因为实在是太小,又由到时候的形势而定,这话可不敢说给安德里亚听,免得火上浇油。
安德里亚:“哦。”
这样不行,伊维斯被噎了小半天,他从来还有见过这么冷漠的安德里亚,一时不太适应。
他边想边三两口吃完了饭,见安德里亚一口没动,又殷勤地下楼和厨师套近乎,花了些钱,端来一道新鲜的香煎鳕鱼和一小块奶油蛋糕,摆在安德里亚面前,很是肉痛似的,“才做出来的,还是热的。这一餐饭使的钱,能抵我小半个月的工资,能赏脸吃一口不?”
安德里亚怎么舍得不赏脸?
不舍得。于是吃完了鳕鱼,又借口太撑,把蛋糕分了一大半给伊维斯,自己留了个沾着奶油的蛋糕边,心满意足。
“对了,最近两天的药喝了没有?”
终于把安德里亚讨好成了笑脸,伊维斯又想起了这回事。
安德里亚说假话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十分肯定地回答:“喝了。”
他不会喝的,至少最近不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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