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好像在做梦,或者我已经灵魂出窍了。因为我掐了自己一把,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甚至连氧都不得氧一下。
我在黑暗的包围下一直走,也看不到哪里有路,两只脚着了魔似的,只是机械化地向前迈步子。我推测,自己一定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兜圈子。因为从前接受训练的时候,训导员有提到过:如果人在完全看不见,且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向前走。你会发现他走的并不是直线而是弧线,如果空间足够大,那么他很可能绕着一个中心一直打转。这是因为,人的左右脚施力大小有差异,一般人都会绕着左边走,因为一般左肢的力量小于右肢,左撇子就另当别论了。
也不知道在这个黑咕笼咚的地方转了几圈,反正是梦,走多少路也不觉得累。回想之前的画面,我认为我很有可能被爆头了,就算奇迹般得活下来,也一定残废。反正我是死也不要半身不遂的。再说要真瘫了,说不定就腾飞一个人会照顾我,他这辈子已经够悲惨了,我还是别拖累他了。就这样走啊走,说不定就走去投胎了。
走着走着,前面突然亮起微弱的光。该不会是到极乐世界了吧?我加快脚步跑过去,发现原来是地上奇怪的图案在发光。
什么怪东西?我戳戳脚下的玩意儿,它是有弹xing的,像是某种橡胶制品。中间是黑se的圆形,外围是棕se的半透明状的花纹,像是向ri葵的花瓣一样围绕着黑圆,正是这个图案在散发光晕,再外围是一道金边,金边以外都是白se的。整个图案呈弧形,微微向上隆起。图案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我抬脚踢了踢,居然还挺结实,于是大着胆子踩上去。借着微光,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一丝不挂的状态。我暗忖,原来游魂状态是不穿衣服的,不知道女游魂是不是也不穿衣服?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又去观察脚下的图案。这下看得我呆住了,这那是什么胶制品啊?俨然是一颗巨大的眼球被我踩在脚下,我所处的位置正是漆黑的瞳孔。这一惊,我倒想起那花纹的出处了。是林婉莺,林婉莺眼珠不就是长这样的吗?看样子,这林婉莺是变了冤死鬼,这下看我也变鬼了,便是死也不肯放过我了。
我背脊透凉,一下就想跳出这眼球的范围。谁料双脚纹丝不动,竟是已经陷入眼球中拔不出来了。
我挣扎了半天,非但没把脚弄出来,反而又沉下去半截,看着已经整个埋进去的小腿,我不敢再轻举妄动。这个巨大的瞳孔就像盛满透明填充物的容器,我依然可以清楚地看到下到眼球中的脚掌。
身体依然在被吞噬地过程中,透明地胶状物已经没到腰间了。我已懒得去动手动脚,反正我已经是游魂了,就算被吞了又能怎么样呢?
等胶状物淹到锁骨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脚趾痒痒的。我纳闷,怎么样感官又回来了?于是低头去看我的脚尖,只见脚尖上的血肉竟然似融化了一样,露出十节瘦长的白骨。化开的血肉像是红se的雾气,飘散在周围的透明物质中,接着我的小腿、大腿也相继化为白骨。
我终于整个滑落到眼球内部,周围的透明物质一下将我包围,强烈的窒息感压迫着我的胸口。周围环绕着大量血雾,腹腔的脏器已经完全消融,胸口白森森的肋骨被根根分明的展示出来。一股莫名的恐慌占据了我的内心,灵魂竟然也可以被溶解?
我大叫一声,准确地说,我的嘴里只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我眨眨眼,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大眼珠不见了,手脚也都还健在,只是有些透不过气。茂密的树枝树叶从高耸的树干上展开,互相交错。几束阳光从叶与叶之间的缝隙中投影下来,铺满植被的地上满是阳光作的画。俨然是一派热带雨林的场景。
我摸摸脸,一片落叶顺着我的手被掳下来,难怪呼吸困难来着,原来是它盖住了口鼻。
我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惊动了我脚背上两只奇怪的小动物,之所以说它们奇怪是因为,它们虽然有着松鼠的外形,却张了两双眼睛和两条尾巴。难道是新品种?等它们跑远了,我才发现我的靴子已经快被它们咬出洞来了。怪不得刚才脚趾痒痒的!
我摸摸旁边的植物,发现并不是全息影像。又掐了自己一把,疼!我暗骂:爷爷的!刚才还在执行任务的,谁开玩笑,把我弄热带雨林来的?
骂归骂,连忙检查了一下装备,还好装备都在,没被什么野兽叼走。然后,对着手掌一阵划拉,可惜通讯器却无法搜索到"黑莲"的网络。
对了!腾飞哪儿去了?我转而搜寻腾飞的讯号,不一会儿,掌心就显示出,一个光点正在向我移动,以移动速度来看,十五分钟以内就该到了。于是我就着大树的根坐下,等着他来和我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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