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县县令何翔飞觉得有点烦。
原本他已经换好了锦绣华服,要到河滩去喝喝小酒听听小曲,谁知道忽然间县衙外的鸣冤鼓被人敲响,震耳欲聋的鼓声传入室内,回荡在半空中。何翔飞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手下说道:“张主簿,你出去看看,何人击鼓。告诉他今日不得闲,有冤明日再伸。”
张主簿领了命,带着两个衙役跑了出去。鼓声低了下去,却只是停了片刻,又响了起来。
何翔飞暴跳如雷:“哪个不长眼的在外面敲鼓,给我抓进来先关两天再说……”
话音未落,只见跟着张主簿出去的两个衙役鼻青脸肿地跑了回来,跪倒在地:“不好了……那人把张主簿拿下了,还说……还说……”
“就一个人?把你们打成这样?废物!”何翔飞骂道,“他说什么了?”
“他说,‘钟鼓一响,官必上堂’。”衙役连连磕头,“还说如果大人您不出去,他就拆了这个县衙!”
“好大的狗胆!衙门重地,岂容宵小如此猖狂?”
何翔飞一挥手,带着十多个衙役,手持腰刀,浩浩荡荡冲了出去。
县衙门口已经站了一圈百姓围观,张主簿躺在地上人事不省。一位剑眉星目的青年男子站在鸣冤鼓前,背上背着一长条的物件,用布包裹着,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他没有用鼓槌,而是用拳,一拳一拳砸在鼓面,仿佛是在倾泻着愤怒。
被拳头砸中的鼓面,已经隐隐凹了进去。
何翔飞原以为能够以一敌二打退两个衙役,一定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心里头还有些犯怵。但一见不过是面目俊朗身材修长的青年,心里头首先放了一大半。
己方有十来个人,个个身强力壮手持武器,还怕了你个赤手空拳的男子不成?
衙役们分散开来,将青年男子围了起来。男子凛然不惧,昂首:“周王定下的规矩,钟鼓一响,官必上堂。如今我击鼓鸣冤,县令大人不升堂问询,反而要抓我这个鸣冤之人,这是什么规矩?”
“规矩?你给我讲规矩?”何翔飞狞笑,“在这个地方,我就是规矩!”
他一挥手:“抓起来!”
青年冷冷地一笑,也不惊慌,慢条斯理地取下背后的长条物件,去掉外面的包裹,竟然是一把长枪。
枪头仍然被包裹着,没有取下。青年志不在伤人。他单手持枪,摆开起手式,左手朝他们挥了挥。
受到挑衅的衙役们大吼一声,冲了上来。青年男子面不改色,以左脚为轴,身子急速转动,带动右手的长枪在自己的身周画了一个大圈。乒乒乓乓脆响连绵,每一柄挥出去的腰刀都斩到了枪柄上。
雄浑的内力从枪柄传了出来,衙役们武器脱手,噼里啪啦落了一地。青年男子长笑一声,纵身而起,跃过众人头顶,落在何翔飞的面前。
长枪指着何翔飞的胸口,枪头的裹布散落,露出鲜艳的红缨和银蛇枪头。何翔飞魂飞魄散,一屁股坐了下来。他战战兢兢抬头,看到枪头所刻繁复的花纹,阳光下仿若水波流动,忽然想起近年来听到的传说,脑海中如同一道闪电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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