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吧,大家萍水相逢,一碗姜汤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看那娃儿双目虽紧闭,却泪满两颊,枯瘦的手紧拽着自己衣角不放的时候,当下也不知撞了哪门子的邪,竟是背了那娃儿回家。
村里没郎中,请医得去邻村燕尾儿村寻那周郎中。倒是离得不远,赶快路来回也就两刻多钟。
可似这般严重的,周郎中或是怕医不好,跌了自己十里八村的口碑,恐是会拒医,只劝着送去镇上救治。
镇上的医馆哪是自家治得起的。
秋婶儿心善不假,却也是不能为了个陌生娃儿举家背债的。
想着儿子上山打猎时常会有些个青肿或皮肉伤,家里常见伤药还有不少。
又去村里老牛头家叫门,没敢喊老牛头,倒不是怕那老牛头。你一寡妇家家的,夜里喊人老头作甚?没事都扯出些事来。
喊的牛家大娘,说了不少好话,还许了够做两双鞋面的布头,讨得一碗老牛头总喝的烧酒。
用讨来的烧酒给那已经人事不知的娃儿仔细洗了伤口,又翻出一小根皮线,是前头给周岩晖的师傅赵猎户用剩下的。
皮线丢烧酒里浸泡了片刻,折弯了根烧红了的绣花针。伤口太长,皮线不够,只得在中间缝了三针。
房里火炉子烧得旺旺的,然后用余下的烧酒给那冻僵了的娃儿搓热身子,也就是这时候才发现竟是个小丫头!
直到鸡打鸣,天擦亮。
折腾了一整晚,秋婶儿才精疲力尽的和衣挨着床边躺下,对着仍昏迷不醒的江锦悠说“且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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