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都。
雪都,地如其名,还在十一月的月底,就下起了大雪,冷得连空气都要凝固,树的枝条被压弯了,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一幢崭新的房子孤零零地伫立在人烟稀少的郊外地区。而在那屋前的台阶上,坐着一个绝美的女孩。
她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这寒冷,只穿着一条薄薄的纱裙,露出白皙的双腿和手臂,那完美的身形,任何人见了都要心动。她垂着眼睛,精致的脸庞和如同蝶翼般微微颤动的睫毛,都带着一丝柔弱和哀伤。
有一个人打开门出来,附在她的耳边说了一番话。她抬起眼,眼神里带着与她的外表不符的冰冷。
“果然如我所料。”她说,声音妖娆得让人浑身发软,“就随便找个地方扔一下吧,我等会再去看。”
那人于是重新进了屋,她继续垂下眼,把手在自己面前摊开,手中却是握着一颗泛着青色的圆形珠子,中间赫然有一个“怒”字。
她还记得妈妈对她说过的话,妈妈说,你出生的那一天,林家遭到了灭顶之灾,咱们家门前的那片竹林,本来是葱葱郁郁的,那一天被你父亲、你爷爷、还有你叔叔他们的血染红了,一直到第二年开春,那片林子带着血红色,直到下了最后一场春雪,血迹才渐渐消失了,但是这片竹子再也没有抽出新叶,也没有笋,成了现在枯黄的样子。
妈妈临死前对她说,你要记得,林家所经历的这一切,你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被那个组织、还有那个叫夏兆铭的人给害的,你要记得,尽管你从来没见过,可咱家门前的林子,曾经是青绿色的。
那枚青色的珠子在隐隐发光。
她站起身,走进屋内,白色的纱裙被风卷动起来,有千般袅娜。
李玄被扔在了一个阴暗潮湿,但并不特别脏的地方,形状像一个被空置的小型车库,只不过这是在地下。
女孩走进来,看了看她,露出一抹不像是笑的笑容:“真是难为你了,就算是你也要弄得这副狼狈相啊。”
李玄浑身是血,甚至他趴在地上,身下还不断涌出血来,女孩走过去,用一只手抬起李玄的下巴,看着她说道:“我是林玲,我想你们这次就是来找我的。”
虽然宇彻搜集了很多资料,但是她从未找到过林玲的照片,因此李玄也是第一次知道林玲的样子。
和林子青一点儿也不像。
李玄积蓄力气,以便能一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问道:“你和林子青是什么关系?”
林玲似乎很惊讶李玄的语气那么平静,但是她笑着回答:“至少现在是没有关系,不是仇家,也不是亲人,只不过是陌生人,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当然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林玲虽然并不把李玄当一回事,但是此刻她不得不生出一些敬意来,她见过命硬的人,但是她从来没见过落到如此狼狈境地还能表情平静语气平静的人——被她的毒药攻击过的人,如果没有直接昏死过去的话,都会被痛苦折磨得面容扭曲,发出各种各样的呻吟来。如果李玄不是一年前才获得了异能,而是从小锻炼异能的话,现在恐怕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吧。她想。可惜,没有如果。
“你有痛觉么?”她不由得问道。其实这个问题是不用问的,她的眼睛很漂亮,也很敏锐,她看得见李玄眸子深处的痛苦。
“这是何苦呢。”她喃喃道。
……
两天后的中午。
“天气预报,胡说八道。”何扬愤愤地说,那天他们的飞机到了雪都上空,却突降大雪,飞机的油又不够,没办法,只好到附近另一个城市去。结果由于大雪封路,他们费了好多周折,没有找到李玄,现在才赶到雪都。
“我估计林玲已经知道我们在那架飞机上了,并且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楚玉说。
“但我们还是得去的。”何扬说。
“我预先提醒你们。”楚玉说,“那个女人,从小就比较变态。”
“诶,不是把人吊起来拿鞭子抽吧?”李顺抽着烟,皱着眉头说,这两天来他吸的烟前所未有地多。
“拿鞭子抽人的是你。”何扬说,“总之不用管这么多,去就是了。”
虽然谁都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但是现在这几个人都十分不爽,何扬毫不怀疑师景瑶和李顺其实都是在替李玄担心的。
“从这里到林玲的住处要三十分钟。”他说,“林玲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大家要注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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