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一步步的走下小山包,望着这个萧成土生土长的地方,有着无限的哀思,萧成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深深的记在心里,尤其是最后一句,三年了,分开后的第二年他就已经进入到了战刃,这个被称为南京军区最强悍战士的地方,在那里,他执行过很多的任务,流过血,杀过人,战功赫赫,可他还是期待,期待能够跟萧成坐在一张桌子上,把酒言欢。全//本\小//说\网
直到半个月以前,当他在电视机前面看到那则关于华海市的新闻之后,他就再也把持不住自己了,他提出了退伍,提出了离开部队,所有人都很惋惜,宁远这样做他就是在断送自己的前程,可他还是一意孤行,跟萧成一样,离开这个部队的时候,他有一种痛彻心扉的难受,可他知道,在那个远在华海市的地方,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办,那便是,杀了那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王八蛋,让他下去陪自己的班长。
一个星期之前,宁远来到了华海市,靠着他的侦察手段,他很快的将事情了解了一个清清楚楚,也摸清楚了刘天良的底细以及他的落身地点,宁远很想直接冲进精神病医院,杀了这个混蛋,可他还是忍住了,这个混蛋现在既然落在了他的眼里,那就是煮熟的鸭子,绝对飞不了,他每天都在等待,终于,昨天晚上,刘天良也是忍耐不住,提早让自己去了阎王爷那里报道。
三根钢钉的手法是萧成教给宁远的,他说过,大奸大恶之人方能使用,这个王八蛋撞死了萧成,在宁远的眼里,就是一个罪大恶极到该千刀万剐的人,打断四肢,砸碎胸腔,三钉入体,最后直接用那剪刀门折断这个混蛋的脖子,这一切都让宁远感觉很舒坦,人都有一死,好人有好人的死法,而这种家伙,就该如此。
宁远是晚上六点钟才回到小乔村的,来到马小天家的时候,这个小子什么都没有说,从宁远在萧成墓前的那种行为来看,他就知道这个人对于萧成是发至肺腑的伤心跟难过,在那个荒凉的小山包待上一整个下午,很正常。
老爷子马海峰不想打扰两个年轻人的讲话,将晚饭吃完,就去萧奶奶家帮忙处理今年的稻谷种子去了,再艰难也要生活,这是农村人特有的坚强跟朴实。
两人相对而坐,菜不多,也不算太丰盛,可在宁远看来,够了。
两人喝着酒说着话,从宁远的身上,马小天能够看见很多萧成的影子,同样伟岸的身躯,挺拔的身材,军人的气质展露无遗,就连举手抬足之间的那种气场都是一样的强大。
“宁远,你多大?”马小天拿着酒瓶,给宁远倒满了酒。
“过了年25了,比萧成班长小两岁,比他晚一年入伍。”宁远平静的说道,举起酒杯。
“不介意的话,以后就叫你宁远哥了。”
宁远一笑,“能有幸成为萧成班长弟弟的哥哥,是我的荣幸。”
“怎么这样说,我马小天是个什么样的人,说的好听点是个游荡民族游手好闲,说的难听点那就是农村的流氓痞子,一辈子没什么大出息,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在过年的时候好好的捞上一把,多帮爷爷买几瓶好酒,至于我天天说带我家那老爷子去游山玩水,呵呵,那不都是安慰话吗,就我,能有那闲钱就好了。”
“那现在呢?现在的愿望是什么?”
“现在?”马小天抬起头,“现在嘛,也很简单,老老实实上班,让小雨无牵无挂的大学毕业,至于以后,我就没去想太多了。”
这话,说的很实在,也很平淡,可在宁远看来,马小天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他的愿望,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考虑的始终是别人。
自私是人性的很大一个弱点,抛弃自私,这份坦然处置的选择,宁远自问自己做不到。
跟马小天相处的时间很短,中午的半个多小时,加上现在吃饭的时间,说话没有超过二十句,可宁远就已经感觉萧成口中的那个马小天根本没有一丝的夸张。质朴,冲动,爱胡闹,可一旦狠下性子去做一件事情,比任何人都要坚定,都要坚强。
“宁远哥,你哪里人?”马小天看着宁远,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宁远喝下一杯酒,淡淡的说道:“其实连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人,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院长人很好,不过我自己调皮捣蛋,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不想上学了,疯疯癫癫的玩了一年,吃孤儿院的,穿孤儿院的,没心没肺的活着,后来,在院长的安排下,我去了内蒙古,在草原上放马养羊,这一放就是六年,所以我会全部的蒙古话,真要说起来,算是半个蒙古人吧。”
“内蒙古?大草原?”马小天歪着头,仿佛每一个人都会向往这个地方,或许是对于成吉思汗的崇拜,或许也是羡慕别人那种在马匹身上的威风凛凛,总之,身为男儿身,对于马这种动物,没有接触过的人都会很期盼能够骑上一回,在辽阔的大草原上风驰电掣的奔跑,风声呼呼的飘过,一路绝尘。
宁远仿佛一下子也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青春岁月,端着酒杯,一阵沉思,喃喃的说道:“是啊,大草原,一望无际,很美丽的一个地方,我记得我跟萧成班长说过,如果有机会,我们就一起去草原赛马,一起去追草原上的姑娘,一起建造一个属于我们的兄弟马场,策马扬鞭的过一辈子,那感觉……”
说着说着,宁远说不下去了,红着眼睛,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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