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阮轻画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江淮谦是要来她家拿围巾。
她垂眸看着茶几上的袋子片刻,心不在焉地想,这条围巾是不是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
不然,他为什么要亲自过来拿。
阮轻画想了会,没想出答案。
她伸手,把袋子里的围巾拿出来,重新叠了一遍。
之前是随手塞进去的,没弄整齐。
叠好,阮轻画的肚子发出抗议。
她还没吃晚饭,因为不舒服的缘故,中午也就喝了点粥。
她在客厅站了会,在纠结到底是自己做还是出去买。
几分钟后,阮轻画提着包和纸袋,出门了。
深秋的夜,已经有了凉意。
阮轻画住的地方还不错,生活各方面很便利。周围有超市有商场,更有路边小店。
她低头看手机,思索着把围巾还给江淮谦后自己去吃点什么。
正看着,孟瑶的电话来了。
“轻画,到家了吗?”
“到了。”阮轻画听着她那边传过来的声音,皱了皱眉:“你又去酒吧了?”
孟瑶“啊”了声,喝下调酒师推过来的酒,“对啊,我喝两杯就回去。”
阮轻画有些担心,更多的是无奈。
她想了想,低声道:“我发烧了。”
“什么?”孟瑶没听清,大声问:“我这好吵,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阮轻画加大音量:“我发烧了家里没药。”
孟瑶一愣,连忙把酒杯放下:“什么时候发烧的,你怎么也不跟我说。那我现在去给你买药送过来。”
闻言,阮轻画松了口气:“好。”
她想着孟瑶那急性子,叮嘱道:“也不是那么着急,你慢慢来,先回家洗个澡再过来也可以。”
听她这么一说,孟瑶茫然:“为什么啊?我回家洗了澡再过去你不是就烧傻了?”
阮轻画:“……”
她微哽,“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孟瑶轻哼:“等着,我现在过来。”
“……行。”阮轻画语重心长道:“别太着急,我喝了很多水的。”
“知道。”
挂了电话,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给孟瑶发了两条信息。
她低着头,也没注意到路旁有车停下,还有人下来朝她走近。
小区门口的路灯很亮,亮到江淮谦一眼便能看见树下站着的人。
阮轻画穿着连帽卫衣,脚上踩着一双毛绒绒的拖鞋,正低头拨弄着手机,眉眼专注。
她整个人看着,比上班时候柔软娇小了很多。
江淮谦放轻脚步走近,目光直直地望着她。
脚步声靠近,阮轻画也从手机中抽离,缓慢地抬起了头。
两人四目相对。
阮轻画怔了下,望着陡然间出现的人。
她嘴唇翕动,眨了眨眼说:“江总。”
江淮谦垂下眼看她,目光深邃。
“嗯。”
阮轻画:“……”
她静默几秒,把袋子抬了抬:“您的围巾。”
江淮谦看她双手提着袋子的手,没接。
路灯下,茂盛的枝叶下,两人对立站着,身影碰撞重叠。
略显暧昧。
“江总?”阮轻画抿了下唇,抬起眼睫看他。
江淮谦这才有了反应,“嗯?”
阮轻画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你的围巾。”
江淮谦这才伸出手接过。
看他这样,阮轻画微微松了口气。
她原本以为,江淮谦会再刁难她一下。现在来看,是她想多了。
思及此,阮轻画抓住机会说:“江总,围巾还给你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闻言,江淮谦挑眉,视线紧盯着她。
“阮小姐。”
“啊?”
阮轻画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完,又紧绷了起来。
江淮谦看她,神色寡淡:“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阮轻画懵懵地和他对视,“什么?”
江淮谦没和她卖关子,淡淡说:“衣服。”
“……”
阮轻画有点儿为难,低声道:“衣服我洗了,还没干。”
她刚刚出门前,其实想过要不要把衣服拿上。但最后,还是没拿。
听她解释,江淮谦轻哂了下,“是吗?”
阮轻画听出他的嘲讽,硬着头皮说:“等干了,我会第一时间还给江总的。”
她绝对没有要霸占他衣服的意思。
话说完,江淮谦沉默。
阮轻画有点摸不准他的心思,她纠结着是不是要说点什么,肚子又一次发出了抗议。
两人站着的地方不算偏,但却很安静。
听到自己肚子饥饿的声音,阮轻画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倒是江淮谦,有了反应,语气好像也比之前温和了点。
“还没吃饭?”
阮轻画“嗯”了声:“正打算去吃。”
江淮谦看了她一眼:“一个人?”
阮轻画刚点头,忽然想起点什么,“不——”
话还没说出口,江淮谦便道:“走吧。”
阮轻画眨了眨眼,茫然看他:“啊?”
江淮谦单手插兜,一脸我很善解人意体恤员工的姿态,直接了当问:“想吃什么?”
阮轻画沉默。
江淮谦往前走了两步,回过头看她:“不饿了?”
他仿佛,就没想过阮轻画不走,是不愿意和他一起吃饭这个原因。
在江淮谦的世界里,没有人会反驳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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