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微微一笑,大声喊道:“原来是靖南侯黄闯子,孤向闻公名,只是无缘,未尝得见,不想今日在此相遇,倒是难得之巧。”
黄得功闻声大笑:“是啊,会与太子在这江面相见,实是大出意外。今天既得相见,在下有诸多话语,要与太子好好谈谈。这样吧,俺这船阔大宽整,里面空间颇大,太子不妨上俺之船,咱们好好把酒叙话。”
听黄得功邀王明上船说话,旁边的黄澍,心下却是一凛。
他还未说话,那黄得功已是一眼瞥见了他,又朗声道:“旁边这位,可是黄御史乎?就请与太子一同上来。俺已令人于舱内,煮了一大壶好酒,正好与二位尽兴而谈。”
黄澍见他点名邀请自己,心中虽万分不愿,却也不敢拒绝。
他没想到,这时旁边的太子王明,却已笑着回道:“靖南侯这般诚恳邀约,孤岂有拒绝之理。今天定要与靖南侯好好把酒叙话,一醉方休!”
“好!太子真是爽快人,甚对在下胃口。”黄得功脸上笑容愈发灿烂,扭头下令:“来人,速搭舷板,迎太子上船。”
“得令!”
很快,两船靠近,宽阔的舷板搭上,王明轻整袍袖,施施踏舷而上,来到黄得功的福船之上。
在他身后,那巡按御史黄澍,亦硬着头皮,跟着他上得船来。
上得船后,黄得功瞪大眼睛,将王明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一遍。
已然见惯世面的王明,面对这样满是探询的目光,已是完全适应,平静地任他观瞻。
“唉,国事蜩螗,世局唯艰,真没想到,我大明二百余年基业,竟会落得这般地步!太子身为先帝储君,此番一路北来,想必受了许多辛苦吧。”黄得功打量完毕,却是忍不住叹了一句。
“靖南侯,国事艰难,先帝殉国,大明疆土沦丧,百姓膏血锋锷,孤忽念及此,无不痛断肝肠。相形这下,这一路南逃,路途受些辛苦,又算得了什么。”王明神色平静,一副完全不以为意的样子。
这番从容表态,让黄得功心下颇为欣赏,他连连点头,亦叹道:“太子所言甚是。有道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我等为国效命之军将,更是责无旁贷!只可惜,现在皇帝新立,朝中奸臣为害,以致大明久处内讧,迟迟不得北进收复失地,在下每念及此,皆是痛愤不已。”
他一语说毕,便伸手做了个相邀之势:“外面风大,船头颠簸,甚不稳当,还请太子与黄御史,一道入舱内饮酒述话。”
王明点了点头:“好,客随主便,靖南伯先请。”
数人进得船舱,分头落坐,太子王明高坐上席,侧边左右,分别是御史黄澍与靖南侯黄得功陪坐。而那一身甲胄的副将田雄,则是手按宝剑,伫站舱门,以为警备。
很快,便有小厮上来,给各人桌上摆上酒筵,鸡鸭鱼肉俱有,倒是十分丰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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