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一天三变，登陆金山卫的日军势如破竹，接连攻城略地，国军则不断败退，丢盔弃甲，而青浦班也接到了正式撤退的命令。
教官和学员都在打包行囊，都在做撤离前的准备。
一批批学员接受谈话。
但凡接受谈话的学员，显然都是提前结业离开的，她们不得不中断学业，踏上人生的另一段路程。
最后留下的学员都是跟着西撤，提前走的，都是安排潜伏以及去忠义救国军任职的。
为什么潜伏的要提前安排，这也是为了保密的需要，如果潜伏的留在最后的话，最后这批人的信息很容易暴露。
提前安排走了，那提前的人名单就算暴露了，也无法查证他们是潜伏还是派去别处了。
“小默，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强者是不会跟弱者做朋友的，日本跟英美之间有了利益勾结，想让他们翻脸，除非触碰到他们的核心利益。”程华道。
“不去，我又不是没有衣服穿，花那个冤枉钱做什么？”程默抱着被子说道。
“这只是一个比方，她这种浑身都是艺术细胞的娇小姐，我伺候不来。”程默说道，他没有那么多文学艺术细胞，跟一张嘴就是“莎士比亚”“贝多芬”的是没有话题的。
“姐，这是我房间，你进来好歹敲一下门？”程默缩回了枕头下的手，一个翻身过去，打算继续睡。
“我不知道，他的事儿我从来不过问，你也少打听。”程华敦促一声，“赶紧起床。”
“戴先生呢，后来见过吗？”
“你以后要去工部局上班，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怎么行呢？”程华说道，“听姐的话，赶紧起床，姐带伱先吃饭，再去挑衣服。”
回到阔别一个月的姐姐家中，程默倒头就睡，这一个月的高强度的教学和训练，令他整个人都处在一个紧张的氛围中，这根弦儿，要是再不放松一下，就快要绷断了。
“姐，孤军营能进吗？”
“你想干什么？”程华微微一皱眉。
来的时候是沈墨送他的，回去时候也还是沈墨来接的他，但这一次沈墨开的不是汽车。
“先去看看，如果实在不行，就让曹大先生给你去警务处打个招呼，把你招进警务处，先从警员做起。”
这一路上，几乎随时可见逃难的百姓，日军一路尾随，“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因为国军退的太快了，就跟一群野鸭子似得，到处乱飞，乱窜。
“起来，都睡了一整夜了。”程华走到窗户前，一把扯开窗帘，让阳光撒了进来。
“不可能，你别想了，日本人盯着，任何一个人都别想从孤军营出来，除非得到他们的许可。”
“可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姐，你是知道的。”
日本人还准备在上海扶持一个伪政府，请一些鸡鸣狗盗，沐猴而冠之辈登台表演。
“就那个在战地医院叫姜云的小护士？”程华显然是调查过的，不然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又没让你们现在就结婚，先处处……”
程默没有提前走，一直等到最后撤离的那一刻才离开。
程华见程默态度坚决，也知道，再劝的话，只怕会适得其反，还是先把工作问题解决了。
而一些胆小、卖国求荣之辈也开始闻风而动，纷纷投靠日寇，扮演了一副副卑躬屈膝，奴颜婢膝的嘴脸。
“那你想去去哪儿？”
“总办或者警务处都可以。”程默想了一下，总办可以接触到的资讯很多，那必然会涉及大量的情报，而警务处是租界警察和巡捕的最高领导机关，与三教九流打交道最多的部门，最是反方便行动，还能合法的拥有武器。
“姐，我跟那曹小姐真是不合适的，您可别乱点鸳鸯谱。”程默焉能看不出出来程华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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