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嘉也没跟他耗,看了看站牌,冒着雨快走到街对面一家早餐店点了两个烧饼,一碗豆浆加一根油条。
万嘉站在门槛上沥着水,不想惹老板闲话。
现在过了那个上学上班的点,没几个人在店里吃,老板坐在他隔壁的桌子上玩手机,跟他搭着话,“年轻人去哪啊?进来吧,弄湿了等会拖。”
“山风镇。”万嘉没客气,挑了个靠门边的位置,拿出张20的放在桌上,问他:“怎么坐车方便啊,大哥。”
“那你可就问对人了,有个专门跑那条线的面包车,贵是贵了点,”那老板露出一嘴黄牙,脸上褶子掂了掂,说:“但好歹不用转车是吧,这么大个雨,总是方便点好。”
“他一般什么时候来?”万嘉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给他。
“快了,”老板接过烟看了眼手机,“一般九点来。”
万嘉算了下,是快了,再等个二十分钟,心里想着要是摩托在这,这功夫都快到了。
那面包车倒还早了七八分钟到,万嘉看了眼车牌,倒是真的,心里松了点,坐了上去,车上还有两个小姑娘,二十来岁,那司机叫老刘,店老板跟他打了声招呼。
“兄弟去哪?”
万嘉又抽出根烟,这还是上次在宁燃家楼下便利店买的,自打从她那走了,就一直没抽这个,“山风镇。”
“五十,”那司机也不怕吃着塞牙,张口就大数字。
就十几公里说五十大概超出了一倍价格,万嘉呵了声,那两个小姑娘大概也是愁难转车,也只能出这个高价。
“这就不太厚道了,”万嘉把烟插回烟盒里,又继续说:“我要是不嫌麻烦,转公车,十块钱都不要。”
“那你坐公车去。”那司机显然是个老油条,宰人傻钱多的游客不是第一次了。
万嘉转头看了眼那两个女生,她们手里抱着画板,多半是去写生的,这种学艺术的家里都不缺钱,宁愿花钱省麻烦,万嘉也没管她们,径直下了车。
其中有一个扎着两支麻花辫的女生,从他一上车就盯着看,看见他下了车磕巴的喊住,“我们跟你一起吧。”
另外一个短发齐耳的学生头扯着她,低声说:“你疯了,那车又闷又挤,指不定那一大车人身上还有什么传染病,而且我们那两把遮阳伞根本躲不了雨。”
麻花辫瞪了她一眼,起了身,对着万嘉说:“我们也是跟你转同一趟车,比你少坐一站,跟你一起吧。”
万嘉冷着声说:“车在那儿,你要坐就坐,又不是我开的。”
麻花辫说着就要跟下车,那司机老刘慌了,急忙下车拉住万嘉,说:“兄弟,别,今天我给你便宜点,20,送你到。”
万嘉没那么多臭脾气,转车的确是麻烦,尤其那种小城镇,到了转车点,指不定多久才来一趟,没个定数,跟着他上了车,绕过那两个人,坐在最后一排。
麻花辫松了口气,短发女生靠着她耳朵,“吕倩,你别跟我说你喜欢这种款式?”
麻花辫红着脸地看了眼万嘉,躺在后面,浑身滴着水,头发粘在脑门上,眼睛闭着都没多看她一眼,吕倩心里不服气,好歹她也在系里被很多男生追着跑,杏眼娃娃脸,可爱得紧。
“不挺好的吗?”麻花辫嘟囔着。
短发女生也向后仔细看了眼,说:“仔细看长得是还可以,但这打扮,哪点配得上你,还抠抠搜搜的。”
“那叫节俭,”吕倩跟她咬着耳朵交谈,生怕被万嘉听见对她印象不好,“再说,你不是也觉得这价格要贵了吗?”
“我们是学生。他看着30有了吧,不至于这几十块钱还要计较吧。”
万嘉拿起背包挡住了脸,现在的学生是不是傻,这么大点的车,真以为嘀嘀咕咕别人听不见?万嘉懒得跟她们婆妈,干脆挡着省事。
吕倩注意到他的动作,脸更红了,说:“易欣,别说了。”
易欣横了横眼,觉得她鬼迷了心,说不通。
车还在开着,雨渐渐势头小了些,窗外少了建筑,多了层层山峰,路边也不再是水泥叫喊,而是农田杂粮。
两姑娘兴奋着,这就是她们这次来的目的,老刘停了车把她们放下去,麻花辫下车前轻推了下万嘉的手臂,“留个电话吧,之后还要待几天我们可以互相照顾。”
“没有。”万嘉的拒绝干脆,不想跟这种娇姑娘浪费时间。
吕倩红了眼框,她哪被男人这么无视过,被身边那女生拉了下,“行了,倩倩,他不识好歹。”
麻花辫不甘心的下了车,看着万嘉坐在车上远去,“我到时候去找他。”
易欣敷衍着她,说:“好好好,等我们画完就去,现在去找订好的旅馆吧。”
万嘉消失在视线范围,车上继续颠簸着,那老刘刚围观了一切,朝他打趣,“兄弟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都看不上?”
“漂亮吗?”万嘉心想,没宁燃一半好看,宁燃从不会像她们一样动不动噘嘴撒娇。
“这还不好看?眼光真高。”老刘咂着嘴。
万嘉没再回话,她们下车的地方倒还算是风景秀丽,一个小有名气的旅游地,在万嘉那张十块钱的地图上被标了红圈。
逐渐开着,工业区的破败就显出来了,才距离一两公里,山风镇和刚才那个地儿天差地别,松垮垮的建筑,到处都灰尘漫天,那些红的蓝的塑胶招牌只能看出个大概。
“这地方还是破。”老刘嚯了声。
万嘉不在意,放了钱就下了车,找了家看着还算可以的宾馆要了个单间,总算是能有个住处,去掉身上的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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