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傅容这话,晚歌顿时想起了大半月前杜春说的那个在院子外头张望的人影:“那天晚上看见的人是你?”
傅容沉默半晌点点头。
“我太想你了,所以控制不住想去见你,可是他知道为难你了?”傅容想要靠近晚歌,可是他一动晚歌便迅速的往后一退,拉开距离。傅容顿住脚步垂下的手狠捏成拳头,两眼死死的盯着晚歌。
“你真就那般狠心绝情,多年的感情说断就断?”一字一句的话就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慢中透着一股子悲凉。
“是。”晚歌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所以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找我。”
傅容脚不踉跄,好不得扶着墙才站稳:“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他想不明白,明明两人之前郎有情妾有意,就差私定终身了,为什么可以说不爱就不爱了。
他做不到,也放不下。
每日一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出的都是晚歌决然说忘了她的背影,日日夜夜的折磨让他已经许久不曾睡过一个好觉了。
晚歌认真的想了想:“大概就像江河与船,你志向是广阔海域,而我只想找个停靠安稳之地。我不愿随波逐流而去,你不愿为我停住脚步,这就是为什么。”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傅容急忙的解释:“你想有个安稳之地,我可以给你的。晚歌相信我,现在只是暂时的。只待科举结束我便买处院子,安稳过日子好不好。”满是哀求的话令闻着都觉伤心,直道此人情深。
晚歌却未曾被打动,依旧是摇头拒绝:“待你高中便是我下堂之日,傅容,我们不是一路人,你明白吗?”
傅容心怀抱负,将来的路必定走得远。而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户之女,见识浅陋无上等姿色,也没个殷实靠山,只想着有个安稳的家,一个能宠她给她遮风挡雨的人就满足了。与傅容的背道相驰,造就了两人不可能在一次的境况。
或许现在的傅容不会嫌她,但以后呢?见识过百花的人,还会留恋院里那一朵小花吗?
“晚歌。”傅容心俱伤嘶吼一声,察觉到自己的事态,傅容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待平复些后方才问道:“你,你是不是喜欢上那莽夫了。”他没有觉察到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声音在发抖。
晚歌被他这句话一下子问得卡住了,整个人怔在原地久久没吭声。
喜欢吗?喜欢上那个跛脚看上去极其凶的屠户吗?
一边自问,脑子里一边快速闪过从嫁给宋氿到现在一个多月两人相处的时光片段。
傅容本是做好了再次被打击的打算,不想这一次没有立刻得到晚歌的回答,这让他几乎快要死竭的心又活跃跳动起来。他紧张的盯着晚歌,眼里重新燃起希望。
只是慢慢的,那一抹希望渐渐的熄灭,最终成为灰烬黯淡退场。
喜欢是什么?是捂着嘴巴,也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而他在晚歌的眼里看到了,看到了喜欢还有.......幸福。那一刻他的心像是彻底被人给挖空了一般,空空荡荡的痛。
他知道,他彻底的失去了晚歌,失去了那个曾经望着他满眼皆是爱慕的晚歌。
“我.....明白了。”傅容苦涩一笑,拳头松开又捏紧又松开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你......祝你幸福。”说完人跌跌撞撞的扶着墙远去,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孤寂苍凉。
晚歌站在原地望其背影良久提着篮子往宋家走去,宋家在村尾,与傅容离开的方向背道而驰。两人背对而行,一个脚步虚晃踉跄,一个脚步坚定有力,渐渐的拉远了二人之间的距离,渐行渐远。
这样的结局不过是早已注定,一时了断虽痛却好过后半生互相折磨得好。
宋家的院门渐渐出现在视野中,院子前站着个拄着棍子的高大身影,那一刻轻松愉悦的笑容悄悄爬上晚歌的脸颊。
宋氿立在院口,拄着棍子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伸手摸摸人脑袋随口问道:“怎去了那么久?”
“没什么,只是路上遇见个不怎讨喜的人,被挡了道绕了一截。”
“哦,这样呢!”宋氿捏了捏她的脸蛋:“看样子下次还是得陪着你出去才行,不然遇上哪些个缺心眼儿的就不好了。”
“哪能呢,碰着一次就够了,哪有次次都遇见的,那岂不是太倒霉了。”
“也是。”宋氿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牵着人的手回家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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