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的仲夏,林沐平静了17年的人生,像山体滑坡般颓然崩塌。
教室里都是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渝北一中正在期末考。高二7班的教室门突然被大力的推开了,林沐抬头看到了现在在一中任职的父亲以前的学生李振,林沐你父亲出事了,涂卡笔落地铅断的清脆声突然变得那么的刺耳。李老师拉着她出了考场到了医院。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手术室门上的灯一直红着,林父在里面。林父是渝北音乐学院的老师,请假回老家上坟,回来的路上大巴车遇到山体滑坡出了事故。
李老师离开了林沐也没察觉,她死死的盯着手术室的红灯。直到林言抓她摇晃着叫姐的时候瞳孔好像才有了聚焦,她抬眼看到了弟弟林言,以及满脸泪水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的母亲。
渝北的夏很热,林沐却觉得今天好冷,连握着的母亲的手都像块冰糕。不知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高大的父亲身上插满了管子,头上也包着很厚的纱布。医生说了一堆什么,林沐只听到了病人脑部受创严重,我院已尽力,能不能醒来还是要看他自己了。木偶般的被母亲和弟弟拉着到了一处病房,最熟悉的父亲躺在床上却感觉那么的陌生。
滴滴……滴滴,医疗机器的声音响了7天,李老师偶尔送饭过来。几人都吃的很少,期间有政府部门过来慰问送了些钱,通报了山体滑坡意外事故,司机在内13人(4亡9伤)司机死亡受伤的9人8人已醒来。父亲任教的学校也有人过来探望。
第七天了,林父依旧躺在哪里,一队医生来查房后,年纪稍长的留了下来,又仔细看了林父。走了过来说,一周的最佳的醒来时间已经过了,他的各项指标也已转为正常,3个月内是窗口期,若三个月内依旧没有醒来那即可判定为植物人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那医生走了,林沐看了看蜷缩在两张椅子上睡着的弟弟,视线又回到双眼红肿泪水止不住的母亲身上。妈,林言醒来的话你先带他回家收拾收拾,我去趟姑姑家。
林沐出了病房进厕所里捂嘴哭了好久,出来前洗了脸,走出医院,傍晚的热风吹在脸上,才感到一头长发油的不行,也有了味道。坐公交车的一路,人们都离她远远的。面无表情的下了车走到每逢过年才会来的姑姑家门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手敲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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