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以琼此刻在后堂的密室中,透过气眼目睹了这一切,她用双手紧紧的捂住了嘴,紧咬牙关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想要冲出去,但她知道,这么做只是去送死,这么做只会是枉费了父亲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她不能就这么让父亲枉死,不能让父亲在九泉之下都无法瞑目。
她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眼见路鼎锋已经断气,仗剑黑衣人收起了剑,而在一旁站着的黑衣人拿着火把开始在地上和一地的尸身上收拾着什么。
待收拾完一切,两个黑衣人将火把丢向了尸体和房屋上,之后便转身离去,在月光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火势愈演愈烈,很快便遍布整个庄子。
路以琼见两个黑衣人已经离去,迫不及待地打开机关,从密室里冲出来,冲到了路鼎锋的尸身旁,伏在了路鼎锋还有余热的胸膛上,泣不成声。
“父亲,你醒醒啊,父亲!”路以琼撕心裂肺的呼喊着,似乎这样便能将路鼎锋的魂魄从鬼门关唤回。
可惜,这一切只是徒劳。
大火似是有情,路以琼紧紧抱着路鼎锋的尸身,火势肆意蔓延,却始终没有烧到路以琼身上。
一个时辰,路家庄一场大火之下化为灰烬,那轮圆月不知何时躲进了乌云中,天空中下起了淅沥的小雨,雨水打湿了灰烬,一片片茫茫中只剩下了被烧去一半的后堂,还有跪在地上,泪已流干的路以琼。
路以琼扫过眼前这一片灰烬,眼前一片茫然,晕厥了过去。
转眼已是清晨。
晨露打在身上混合着雨水,路以琼的衣背已经湿透,她在一片泥泞中逐渐清醒,大火过后的灰迹遍布了全身,哪还看得出她是原先那个天真浪漫、青春洋溢的少女。
她的眼中现在只有仇恨。
路以琼起身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她缓步走向池塘边,一个纵身扎入了水中。
她昨夜分明地见着观战的黑衣人有东西掉入了池塘中,临走时却不知是忘了还是根本不在意,因此没有去收拾。
路以琼在池塘中一顿打捞,最后捞起了一柄漆黑如墨、状若翎羽的飞刀。
她将飞刀收入怀中,上了岸,顾不上已经湿透了的衣衫,走在了被烧毁的庄子上。时不时驻足,弯腰拾辍。
她想给庄上的家人一个安息之地。
只是有的已经化为灰烬,有的面目全非,她尽可能的收拾着。
她徒手挖着湿润的泥土,将这些曾经对她百般照顾的至亲家人埋入其中。
她的手已经血肉模糊,却未曾停下。
她年仅十七,却要独自承受这丧家之痛,独自面对这冰冷的世界。
她再不似从前,支撑她活下去的只有仇恨。
…………
在抽泣声中,听完了路以琼的讲述,凌剑看向满脸泪痕的路以琼,眼中闪过一丝同情,随即又恢复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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