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秋回夏至,转眼又是两年时光。两年里,圣上修典籍,减苛税,励精图治,大炎王朝国力强盛,蒸蒸日上。百姓都言幸得明君,又将遇上盛世。然而,与之相不符的是夺嫡之事呈现白热化,皇长兄与二皇兄的竞争已经摆上明面,而不只是局限于暗中较量。
程师傅常常教育我说,炎朝如此强盛,任何外部力量都难以撼动,只是自古祸起萧墙,多么强大的王朝都将毁于一旦。我看的出来,程师傅虽不愿参与夺嫡而选择了我,却不能袖手旁观,任由两子夺嫡毁炎朝江山。我知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常怀忧国忧民之情,却不能力挽狂澜扭转局面的无奈感。但与他相似的是,我同样无能为力。为此,我只能勤学苦练,用愈发优秀的功课试图给以师傅安慰。却不料,程师傅见我一日比一日长进,内心得到稍许安慰的同时却常常为我尴尬的身世境地而惋惜。于是,我再也不知道如何宽慰他,也就只能随他去。
至于我的师父,这两年出现的次数倒不似先前那般频繁了。他解释说他已将一生所学尽数传授于我,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余下的全靠我练习加以精进。而我十之有二,再不似先前顽劣小儿,又得亲授程师傅细心教导,想必不会长歪,他也就放心了。我知道师父说的都是借口,他不过是逍遥惯了,这几年因我之故困于宫墙,怕早是不耐烦了。如今,一得机会,便抛下我游山玩水去了,只是,师父,你一个人走就可以了,还要带走我的茗书?这茗书也是,自从跟了师父,两年时间,就见过我三回,到底还记不记得我曾视他为兄弟的情谊?这回倒好,直接跟着师父就去了,连招呼都不和我打,实在是有些过分了。还有师父给我的那两个黑卫,简直是如影随形,无处不在。虽说我平常基本看不见他们,但是一想他们无时无刻都在注视着我,我还是浑身起鸡皮疙瘩。这是保护我还是监视我?
圣上待我还与以前一样,这么多年,我也早习惯称呼他为圣上而不是父皇。他依旧英明睿智,温润如风,前朝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后宫基本上雨露均沾。只是,自弟弟夭折之后,圣上再无子嗣,御医问诊查病,却又说龙体健康,并无异样,也算是怪事一桩。好在圣上虽然子嗣不多,却儿女双全,不必担忧江山承继的问题,因此此事也就无足轻重了。不过,倒是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很奇怪。圣上睿智如斯,这朝堂之上的势力纷争,夺嫡分党,他不至于看不分明。但是为什么他对于此事却不闻不问,视若无睹。早在五年前,就有大臣上奏折请立储君,言国无本而不立。圣上却将奏折留中不发,不置可否。朝堂之上每每议到此事,就用容后再议回复群臣。圣心难测,圣上到底是在玩帝王权衡术,旁观两子夺嫡,自己稳坐江山,还是在加以考量,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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