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坐于马上,那人长臂伸出绕过媒卿抓住马缰,正待催马,媒卿深陷于他的怀抱,这姿势完全僭越了君臣之仪,不禁羞恼,怒道:“你这厮好生无礼,敢与本宫同乘一骑,还不下去!”
岂料对方充耳不闻,发出号令,那马抬腿即是狂奔。
骏马穿行于高过人头的蒿草和灌木之间,道路不平,或者说根本没有道路,媒卿于马上颠簸,时不时的脊背撞向身后之人的胸膛,皮革的气味混杂着男人的气息,散于夜风中,呼啸的夜风撞击媒卿的耳朵,脑袋里似乎都灌满了风一般,臌胀、轰鸣,凌乱的长发拂着身后之人的面庞,他却只专注于面前的路,冷厉的目光偶尔的也扫向两旁。
跑了大概小半个时辰,那人收了马的速度,媒卿举目而望,即见不远处有闪闪的光,或是火把,或是篝火,媒卿感觉这不像鹰嘴关,便问:“那些人,也是费青阳派来找本宫的?”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跳下了马,顺手将缰绳搭在马脖子上,自己大步在前,马驮着媒卿跟随在后。
距离火光处近了,有人发现了他们,奔跑着迎了上来,乍然发现马上的媒卿,愣了下,随即向那人行礼:“末将见过将军。”
媒卿徐徐侧目,不想这位还是个将军呢。
再看迎来的人,亦是戎装打扮,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张脸长的虎虎有生气,他的肩头蹲着一只大鸟,给将军行礼之后,瞄了眼媒卿,小声问:“将军,这不是孙和尚,这是?”
那将军并无回答他的话,而是吩咐:“带回去再说。”
年轻的军官感觉出什么,应了声是,又向将军禀报:“末将这边没有抓到孙和尚。”
那将军点头:“我也是,连他的影子都没发现,差不多跑到鹰嘴关了。”
年轻的军官满面忧虑:“将军,这事怎么办?”
将军沉思下:“传书给陈功,叫他务必在孙和尚见到费青阳之前找到人。”
年轻的军官说了声是,从怀中掏出一条细细的丝带,手脚麻利的打了几个结,然后绑在大鸟腿上,低声叨咕几句,那大鸟便振翅而飞。
媒卿看的瞠目结舌,这是什么地方?这又都是什么人?中原流行王羲之等大家的书法,这里的人居然还结绳为字,不过有一件可以明白,这位将军,还有这些兵,之所以大晚上的来到荒原,是为了追捕一个叫孙和尚的人,可怎么听都感觉这伙人不像是费青阳的麾下。
这时,年轻的军官过来喊媒卿:“下马。”
语气不甚友好,这可不是对待公主该有的态度,不禁心中更加起疑,借着微弱的火光打量下二人,看不出什么端倪,没下马,而问:“你们是谁?”
年轻的军官虽然只是微微一笑,看得出他的骄傲,道:“我们是神甲军。”
神甲军?恁地耳熟?
那年轻的军官将怔愣的媒卿拽下了马,如此粗暴,媒卿勃然大怒;“放肆,敢对本宫无礼!”
年轻的军官怔了下:“本宫?”
媒卿也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抬手将乱发掖在耳后,道:“我是媒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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