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满怀希望地把红包往下一倒,叮、叮、叮、叮、——叮!掉出来五个铜钱,崭新的黄澄澄的光可鉴人的铜钱。
静……静
包拯感到暴风雨爆发前那令人窒息的宁静;白玉堂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公孙策含着的半口饭掉回碗里了。
展昭又使劲抖了抖红包,摇了摇红包,又眯着眼往里看,毫无疑问,一切证据显示,这封红包比街边乞丐还穷,全部所有物就是那五个铜钱。
“五个铜板?”展昭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五个小铜钱。他是在做梦么?他一定是在做梦吧。
“是啊。我知道我们是师姐弟,你不好意思收我的钱,但是这些钱你一定要收下,也算我是这里的一分子。”
白玉堂很怀疑这五个铜板能不能用“这些”来形容。
包拯看看展昭那张就快洪水决堤的脸,又看了看封幂那张自以为住在山顶其实身处谷底随时被淹的脸,一搭公孙的肩膀,开溜!“哎,最近冤案怎么那么多啊,来公孙,咱们去审案。我觉得那起两牛一猪案还是很值得研究啊。”
白玉堂忙捧起饭碗盖着脸猛扒,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迎接即将到来的飓风。
只见展昭头顶旋着一股黑风,他闭着眼睛咬咬牙,那阵黑风就打着转慢慢消了下去。收起五个铜板塞回封幂手里,转身离座,衣角当风,凄然远去。
白玉堂丢下一句“慢用”追了上去,跟上展昭脚步不停地碎碎念“五个铜板的伙食费,你居然也能忍?”展昭停下脚步,从鼻子里憋出句话“我不打女人,不过……男人我可以打。”说时迟那时快,一记老拳虎虎生风地向白玉堂而来,顺势吼道:“你个死老鼠连半个子儿也没给过!还有脸说!”
饭厅里的封幂一边吃着青菜豆腐一边听见从内堂里传来乒铃乓啷打坏东西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又打了一宿的白玉堂被勒令扫着战争垃圾出角门,正看见封幂一身青衫一手折扇,打扮地玉树临风的上工去了。心里疑惑难他是去胭脂铺做伙计还是去当小白脸卖身啊。
接着几天,封幂每晚来吃饭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样,面含春色,一身的胭脂香,有时候手背上耳朵边还留有丝丝红痕。众人不免疑心起来,不说她是去了胭脂铺,倒像是喝完了花酒,或是被人喝了花酒。展昭就忍不住每天旁敲侧击,封幂一口咬定了是当伙计,死活套不出别的话来。
那天天才蒙蒙亮,起了点乳白的薄雾,封幂照例去上工,雾里看花地看着她,确实是个如瑛如玉的公子哥儿。她刚走过,展昭和白玉堂就从角门边悄悄钻了出来,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白玉堂不放心地问展昭:“不会被她发现吧。”
展昭放心地说:“我问过十二姐了,封幂的长处是手上功夫,耳力也就一般了。”
两人尾随着封幂东拐西弯,才到了城东。一路上封幂四处挑逗良家妇女,暗送秋波收不住,手中折扇还耍出七七四十九式花样,逗得沿途的小姑娘们喜笑颜开。看着不停搔首弄姿的封幂,展昭叹道:师门不幸啊……还好是个女的,不然就是一*啊。
勾引完姑娘,果然还是到了春榴铺。高高一栋雕栏玉砌的画楼,硕大金漆招牌围着半圈彩石雕红榴花,大门里一扇梅花玉的屏风,嵌着仙女散花图样的浮雕。春榴铺是开封香粉界后起之秀,短短几年发展迅速,号称纯天然花蜜胭脂。荷花头油,菱片鹅蛋粉,石榴胭脂都是其中翘楚,热销货品。
展昭和白玉堂躲在对面屋顶往里看去,可惜被屏风挡住了。忽然从屏风后面又转出一个人来,也是个粉雕玉琢的小伙子。很快地,门庭若市。坐车的坐轿的,走的骑的,来了一帮花枝招展的姑娘,鱼贯而入。
“男妓院?”展昭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汴京民风何时彪悍到这种地步啦……
“哎哎。”白玉堂拍拍展昭的肩,向前边努努嘴,顺着他的方向,展昭见到一个死角,正对着春榴铺一扇窗。两人相对微一颔首,前后跃了过去,在纸窗上插了个洞觑觑着眼偷看。
一个娇柔的声音就这么细细地从洞眼里飘了出来,伴着一阵熏香直撞进人眼里来。“小封,帮我试试这胭脂褪不褪色。”说着一双涂成红色的唇就贴着封幂的手掌慢慢滑下来。一只手摸过封幂脖子,把半边脸颊凑到她眼前,甜腻地问:“封啊,这种睡莲红好不好看?”
这一幕“娇小姐情挑男人婆”的香艳戏码直看得展昭和白玉堂双双托住了下巴。
“太不正经了。”白玉堂一半惊一半是赞地叹道,转头一看展昭,已然傻了。
回去的时候,因为遭受了晴天霹雳的打击而一路呈现痴呆状态的展昭张着嘴巴直着眼睛。白玉堂看着展昭难得的弱智样,心情大好,一路勾肩搭背。忽然想起一件事,乘他傻了正可以问问。
“哎,猫啊。春榴铺到底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啊。”
“卖男春……”
“除了这个呢?”
“走私……鱿鱼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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