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祈奕刚上楼梯,早有小二笑嘻嘻过来招揽:“公子,您楼上请,您是一个人,还是有约?是寻人,还是吃酒?”
祈奕悠闲摇着折扇,径直走路:“不寻人,不吃酒,就来不得么?这里不是茶楼么?我饮茶可成?”
小二哈腰一笑:“看您说的,成,当然成,只要您是客人就成。”
祈奕轻声一笑:“这就好,我要临街的座。”
小二笑道:“临街么?”
祈奕回头一挑眉:“怎么?没空?”
小二摆忙不迭摆手嘻嘻笑:“有座,有座,只是这临街座位,可是不便宜哟!”
祈奕微微一笑,一壁上楼,一壁问:“怎么个不便宜?小爷看着似穷酸么?”
别看祈奕面上笑得洒脱,就似一个烧钱的纨绔,其实心里后悔咬舌,自己内忧外患,荷包又不暖和,何必来此充大头,花这个冤枉钱呢。
已然萌生退意,只是不能直瞪瞪就走,故要言语傲慢,激怒小二好抽身。
小二不知祈奕这般做鬼心思,闻听这话,以为祈奕接招上钩,连道‘不敢’跟上来,一路舌灿莲花,夸赞靠窗座位如何如何好,既透亮,又舒畅啦。又可以眼观四方,还可以耳听八路啦,等等云云,反正夸的一朵花儿似的,简直堪比玉帝老儿凌霄殿了。
却说祈奕心中懊恼,硬撑着风度,忐忑不安,上得楼来,所眼一扫,顿时笑了。
你到如何,祈奕看见大靠山了。
白玉堂就跟窗边端坐,与人推杯换盏呢!
祈奕顿时心头一宽,大踏步就奔窗边去了,口里还跟小二打着口水官司:“什么地界这般好法,倒没见过。银子没有,可是我今儿非要临窗座,你待如何?”
小二闻言一愣,还道祈奕是个街上混混,耍横找茬呢,顿时吓得口舌不利索了:“客,客官,官,这,这…这个…”
却说他们这边一咋呼,那边早惊动了白玉堂,抬头瞧见祈奕大咧咧来了,心中不喜她这般自由散漫,东游西荡,遂把脸一沉。又见祈奕耍着小二逗乐,又摇头一叹。再见祈奕目光灼灼盯着自己,还道她是专门追踪寻他来了,心中一喜又一笑,站起身子,对着祈奕扬起手。
他这一串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亲切,浑不觉得殷勤,倒把展昭看得奇怪了,他还没见过白五侠这般小心翼翼对过谁呢。因仰头展望,就白玉堂迎过去了:“二弟,你来这混杂地作甚?快随我来。”
小二一见这光景,顿时了然,忙着赔笑,道:“哎哟,公子原来跟小的做耍子,逗小的玩儿呀,原是是展大人朋友,您早说呀,吓得我,我就不信呢,您一看就是斯文人儿!”
小二惊魂普定,喋喋不休。
白玉堂顿生不耐,扇子在他顶上一敲,笑道:“没眼力劲儿东西,只顾喋喋嘴碎,没见我兄弟来了,还不快些上一壶新茶来?”
小二忙着点头哈腰,喜滋滋一溜烟走了。
“哎,哎,五爷您请坐,小的即刻就好。”
祈奕笑微微迎着白玉堂而去,一双眸子却笑吟吟盯着那坐上之客蓝衫子,那人一双剑眉,黑眸星灿,鼻直口方,嘴角噙笑。祈奕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正是昨晚红衫子侠客,御猫展昭。
却说展昭惊见白玉堂出迎,也起身微笑而立,一双眼睛清澈明亮,浅浅含笑:“白二弟请这边坐。”
话一出口,温润悦耳,尾音拖着磁韵。正是祈奕喜爱的声色,祈奕闻之,如闻天籁,瞬间心里充满了阳光。
昨夜事出仓促,猫腾鼠跃,缤彩纷呈,其时,祈奕只顾高兴,也不注意这两人谁高谁低。今日再见,笑颜如花展昭,竟然比翩翩玉立白玉堂,还高了那么一星半点儿呢。
祈奕走近两位巨头,顿觉压力好大。
祈奕身量比白玉堂肩膀还低,最不喜欢跟白玉堂比肩而行,突显自己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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