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祈奕开口之前,早想好了招术了,不慌不忙道:“这我当然省得。我说秦香莲一定会赢,一来因为包公是铁面。
二来呢,干娘应该记得,我从小喜欢看闲书的嘛,最喜欢涉猎那些有关看相算命看风水的闲书。爹爹虽然不喜欢也不拘我,凭我喜欢。我看的多了,也有些心得。后来爹爹总是救助一些江湖落魄之客,我那时候最喜欢听他们讲些旁门左道,奇门遁甲之类,神乎其神的故事,私下悄悄跟他们请教,他们大都不吝技艺,倾囊相授。女儿就此入门,一发不可收拾,尤觉得这看相之术,心醉神迷。
这几个月守孝,孤夜难眠,无所事事,就把之前有关麻衣相术,易经等翻来覆去,背了个滚瓜烂熟。就是卜卦算命,我也演练了不下千百遍。不说十分把握,总有个七七八八。我一眼就相出秦香莲命苦得很,乃独活之命。”
瞎婆宠溺一笑,知道衡丫头又在瞎掰逗乐了。
他当然知道起义没这个本事,否则也不会疑神疑鬼,东问西问跟自己言语机锋了。
不过她就喜欢听祈奕叽叽咕咕跟自己说心事,心中哂笑不信,却是微翘嘴角,盈盈笑问:“哦,衡儿倒说说看,那秦香莲面相有何不妥处?我听着声音慈软娇怯,怪可人怜呢。”
祈奕也是满脸笑盈盈,心思滴溜溜转悠:嗨嗨,我虽不会算命,可是我胜在一分先知先觉呀,有先机不占,那是傻瓜笨蛋!因扑闪着清幽幽清水眸子,一本正经继续瞎掰:“嗯,女儿刚刚跟那秦香莲一打照面,就觉得她面相甚是奇特。
为何呢?这乍一看,她的确生得眉清目秀,甚是貌美,可是她这相貌在相士眼里,就属于苦相。你看她脸庞虽生得秀美,坏在她天庭扁平,额角塌陷,颧骨高悬,这都是薄命之像。且她眉峰天生颦蹙,嘴皮菲薄,看着楚楚可怜,其实就是无福之相。”
瞎婆闻言眼皮微微一颤,下意识咬紧牙根,抬手摸摸自己脸颊,复吸一口气,淡淡一笑:“你方才说她相貌奇特,奇特在哪里?”
祈奕一笑继续大言不惭:“她命苦却苦,却是眉线修长,直入鬓角,人中深重,棱角分民,这却又是高寿之像,所以我说她相貌奇特。”
瞎婆细细体味这祈奕之话,脸色沉静恬淡,话语意味深长:“这约莫就是人们所说,上天自有公论,张弛原有法度吧。”说这话忽然展眉一笑,转向祈奕:“你还有这般本事,倒是为娘小瞧你了,你不妨替干娘看看面相呢!”
祈奕不过瞎胡诌,那里真会看相?不过,祈奕对瞎婆来历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想着自己只要往好里说,定然错不了。遂故作认真,凝神瞅着瞎婆:“嗯,让我瞧瞧啊。”
忽然,祈奕故意一惊一乍,拍手儿笑道:“哎哟,我平日真乃熟视无睹了,今日细看,干娘生得一幅好相貌呢,您看啊,您这天庭饱满,乃是命中主贵,您这地阁方圆,乃是晚景优渥之像呢!哎哟,不得了,看来我将来可是要发大财了,不然干娘如何生活优渥呢!嗯,一定是这样。再有,干娘双耳肉呼呼,又厚又软……”
说到这里,祈奕摸着瞎婆耳垂,忽然打住了,因为祈奕忽然发觉这瞎婆耳垂实在生得好,圆润厚实,按照人们一般的说法,这应该是富贵双全之相!
瞎婆见祈奕打住,不由笑了:“怎么?胡诌不下去了吧,跟干娘贫嘴,看我不打你个坏丫头。”
祈奕回神,忙着嬉笑:“难道我算的不准啊?哎哟,您就不能假装附和一下,让人家高兴一下下嘛,这么快就戳穿人家,您太聪明,就不好玩啦。”
瞎婆呵呵直乐:“好好好,我附和一下,你算的都对,我是大富大贵,你呢,是我的女儿,将来也是大富大贵,这样高兴不?“
祈奕忙着笑嘻嘻,故作一幅赖皮模样:“我可记住了,干娘说话要算数哦,呵呵呵,我是大富大贵命啊,真高兴啊。”
母女们笑闹一阵,小二报门而进,提个食盒来送饭菜。原来已经中午时分了。
祈奕不见白玉堂,询问道:“五爷在哪里用餐?”
小二言道:“五爷访友去了。”
这一说,祈奕倒记起了猫鼠之约,看来白玉堂借机甩掉自己,单独赴约去了。
却说祈奕母女有歇晌习惯,临睡前,瞎婆提醒祈奕道:“玉衡啊,别忘了下午出去一趟,去打听下那母子三人消息,看看他们倒地是不是状元亲眷,若能帮一把,就搭把手,孤儿寡母,怪可怜的!”
祈奕想一想陈世美案子,知道此刻秦香莲母子们应该寄身丞相府。至少今日不会有什么祸事了。
午睡起身,祈奕把自己宝贝东西画轴玉佩检查一遍,藏藏好了。见瞎婆酣睡正甜,便知会了看门童儿,叫他回禀自己去向。
又到前厅问明了驸马府如何走法,手持折扇,迈着方步,一路径直往驸马府而去。
好一座驸马府邸状元门,朱红大门,铜铸兽环,两边门卫,各持兵刃,双目炯炯,虎背熊熊,端的是朱门豪富,威严赫赫。
祈奕所眼一瞄,见驸马府斜对面,支着一张桌子,挂着铁口直断幌子,便笑嘻嘻在的算命摊子上坐了下来。
那算命瞎子一间有人光临,忙着招呼:“公子算命还是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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