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白家长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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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恐绝望的祁奕被疼醒了,艰难睁开双眼,直觉喉咙赌得难受。她虽喉咙生疼,言语困难,头脑还算清醒,不由思忖,看来自己跌落昏迷,被人送进医院了。心中暗自庆幸:活着就好啊!

瞬间,祈奕想起自己今晚必须去赶火车,否则要误车,自己已经丢了男人,不能再丢工作,否则就没有退路了。

想着误了末班火车,包的回去又是一大笔花费。祈奕心下大急,挣扎下床,却剧烈咳嗽起来。

身子忽然被人摁住,耳旁传来一阵嗔怪:“你这孩子,真太叫人失望了,为了个无情无义范桐贼子,你竟然丢下一切去寻死,这岂不正称了贼子心怀?他正巴不得白家死绝呢!你光想着自己面子,自己私情,你爹娘冤仇不伸了么?你弟弟奄奄一息依靠谁?你白家香火谁传承呢?你要把干娘气死急死啊?”

“伸冤报仇?”

上有些迷糊的祈奕重复着这句话,觉得这个说法甚是古怪。自己倒想报仇雪恨,只可惜律法没有这一条,陈世美最多受到道德谴责,纵然律法森森,也奈何不得他。

再者,自己被张岩这个陈世美抛弃,是自己识人不明,肉包子逞能去打狗,自取灭亡,与人无尤,关人家范桐什么事儿?

还伸冤报仇?报个屁呀!

当今世道,世风日下,笑贫不笑娼,小三横行猖獗,陈世美当道吃香。就算结婚也可以为了小三金钱离婚,更遑论自己与张岩只是恋爱关系。

退一步说,自己就是那秦香莲,哪里去寻那嫉恶如仇包青天呢!

祈奕灰心苦笑道:“谢谢婆婆救了我……”

说话间,眼睛那么随意一瞄,顿觉诡异无常,这里不像医院,眼前妇人,竟然用被面做衣衫?

愕然之下,祈奕迅速一番打量,却见她头插流苏银簪,宽袍大袖,手持竹节拐杖,额上戴着抹额,装扮活似个古代人。

祈奕直觉脑袋轰的一声巨响,眼前金光乱崩:我的乖乖老天爷,这是出了煞事哟?

却说祈奕惶恐至极,茫然四顾,发觉这是一个陌生的空间,不仅老妇人挽着发髻,连自己也身着长衫,一路所过,雕花大床,实木门窗,桌椅板凳,无不古色古香。

难道?

祈奕愕然:“您是?”

老妇人闻言面色一暗,摸索着祈奕,眼中泪珠滴滴滑落:“可怜的衡儿,都气糊涂了呢,我是干娘,讨饭瞎婆,记起来没有?”

祈奕不能置信:“瞎婆,干娘?”

瞎婆点头,声音沉痛悠远:“嗯,那是十年前的冬天,我出来讨饭,病倒在你家药铺门前,被你爹娘好心收留,蒙你娘不弃,让你姐弟拜在我老婆子名下,叫我一声干娘。”

祈奕闻言定睛看那老夫人,见她双目果然散淡无光,看来真是瞎了,难道自己真的中了大奖穿越了?

祈奕顿时痴了,直觉倒霉透顶了。被人抛弃,枉死穿越,也罢了,干嘛还要身怀冤仇?老天爷,你不待这般耍人玩呢!

祈奕一时悔青肠子,早知落得如今身死穿越,借尸还魂下场。如当初自认倒霉,忍下一口腌h气,尽情享用那三十万赔偿费。可劲儿购物,胡吃海喝,放荡形骸,拍桌子骂娘也可以呀,总之畅意人生就好!

即便做个败家女被爹娘打骂,也好过回家无门,走投无路啊。

祈奕欲哭无泪,气得直捶自个头:叫你倔强?叫你傲气?叫你性烈如火,爱争是非曲直。被辜负被欺骗之人多如牛毛,人家能忍,偏你不能忍,硬要千里跋涉讨说法出气,如今好了,气道出了呢,却遭了报应了,怎么办呢?

自己死了,爹娘岂不要哭死!弟弟天马行空只爱玩,谁人孝敬爹娘啊!

祈奕正在悔恨交织,恨不得时光倒流,再活一回,不再犯错。

瞎婆听得祈奕捶打自己,忙着阻拦不迭:“衡儿啊,别这样,一切会过去的,你还有干娘,还有义兄呢。”

祈奕陷在自己情绪里,哪里听得人劝,只是一下一下捶着自己脑门,追悔莫及:为了张岩薄情汉搭上性命,太不值了。

“衡儿丫头,你要想开些啊,你这样爱认死理不回头,如何了得啊,你莫要忘记,小少爷垂垂待毙啊。”

却说瞎婆苦口婆心劝着,祈奕兀自嘀嘀咕咕忏悔,大家各说各的,真是鸡同鸭讲,裹乱不堪。正在此刻,一声爽朗打破嘈杂:“大娘,妹子醒了?柳伯父来了。”

瞎婆忙着应声:“哦,醒了,醒了,快些请进来!”又拍拍祈奕:“衡儿啊,不要倔啊,我们看病啊。”说着话,将祈奕右手拽出帐外,用小枕垫住。

祈奕想要拒绝,手腕早被人搭住。片刻功夫,那大夫言道:“从脉象看,贤侄女并无大碍,哎,听老伯一句吧,千不念,万不念,当念在你弟弟生死未卜,他可是你白家独根苗。他父母双亡,你这个姐姐是他唯一依靠,再怎么艰难,也该担起责任,照顾弟弟,重整白家。实在不该自怨自艾,一死了之啊。”

父母冤死,弟弟生死未卜,这倒是什么状况啊?简直一团乱糟嘛,祈奕只觉头疼,不知道如何应对,为了堵住大夫呱噪嘴巴,祈奕本能点了头:“侄女受教了。”

这话出口,祈奕自己吓一跳,自己何以这般文绉绉了?这根本不是自己说话方式啊。祈奕觉得很累很疲倦,挫败闭目,双手紧张抓住自己腰带,想借力稳住心神。无意中将腰间玉佩握在手里,顿觉一股温暖自手心直通心底,很舒服,很熨贴。突兀的,一句自己从未听过之话飘过耳际:“照顾弟弟,替娘报恩,不要辜负白家。”

祈奕慌忙摇头:“谁?谁在说话?”

瞎婆慌忙捉住祈奕手:“你怎么啦,是你柳伯父啊?”

祈奕抹抹额头:“伯父啊,我,我有些恍惚,岔神了。”

老头子摆手道:“不妨事。我与爹爹向有往来,互通有无,侄女不必客气,侄女得救及时,虽无大碍,却也伤及咽喉,好在不甚严重,待我开一济和血化瘀方子,你做三次服下,应该无恙。倒是玉瑞贤侄昏迷数日,情况不大好。”

却听帐外有人插嘴:“还请柳伯父费心,大恩大德,小侄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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