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楼钟声又响起,已是子时。
阴云将整个长安笼罩在黑暗之中,却仍无法遮掩这个都城的浪怀情曼,就连房屋与河渠,都透着一股子江湖恩怨和儿女情长。
释无瘫坐在地上,依靠着门府前的石狮子,紧抱住自己碎了的箱笼,大口地打了个哈欠。
燕楚从房顶跃下,摇着头说道:“跟丢了。”
此刻释无心里只想着睡觉,一听如此,脸上竟泛起些美意。
燕楚却是精神满满,叉着腰说道:“要不是你磨磨蹭蹭收拾这些破书,咱们又怎会...”她又叹道:“若是寻不到怀姑娘,我自行前往崆峒山就是了。”
释无面色慵懒,一听自行前往,怕是担心燕楚又要连夜赶路,遂眼珠一转,紧忙说道:“你当然要和她一起去,这叫借个由头。你若自行前往挑战,赢了,便是为自己找了个仇家;输了,又会被人当成笑柄。你刚入江湖,最好给自己落个好风评!”
燕楚想来释无说的也不无道理,便道:“长安城这么大,眼下再找怀姑娘已是难上加难。”
释无顺势道:“好办!你只需在崆峒山下等她就是了。”
说完,释无暗自咬牙,只恨自己这张破嘴。
燕楚略喜,道:“你说得对小和尚,只要咱们比她先到崆峒山就定能遇见她。”
她扛起长剑,毅然道:“走,咱们这就出发。”
释无一听慌了神,心想:“我的姑奶奶,你非要连夜赶路嘛!”便紧忙起身,张口说道:“万万不可!”
燕楚回首问道:“有何不可?”
释无道:“怀姑娘性格鲁莽,咱们先到崆峒山倒是不难,可她若是碰到几个和尚...”
说到这,释无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改口道:“...定要手刃那几个少林弟子,万一遇到个不测,难不成咱们要在崆峒山等一辈子吗?”
释无打了个哈欠,接着道:“所以,咱们今晚就先住下,明日起早在长安郊外等她便是。”
燕楚思若片刻,点了点头,扛剑大步走去。
长安清晨并不安静,叫卖声愈浓。日刚出,街上已是一片喧哗。
可今日,比街上更吵闹的反倒是人们用来睡觉的地方——客栈。
“客官,客官!现在这个时辰,小店还没有营业,要不您晚些再来?”
刀疤脸嗓门粗犷,挥舞着手上的大刀,骂骂咧咧道:“他奶奶的,老子是来找人的,又不是砸你的店,休要拦我!”
刀疤脸力大得很,几个年轻小二竟拦不住他一人。再者也不敢拦,扭扭捏捏地生怕壮汉手里的黑刀,会不长眼地伤着自己。
“这位客官,您想找谁吩咐我们便是,且在这大堂歇息片刻,喝个早茶岂不美哉?”
刀疤脸嗓门更大一分,嚷道:“美他奶奶个腿,老子有手有脚,用不着你们。”
说罢,二楼客房之中传来一声劲吼,这声道受内力催然,透过客栈,传到了街上,引得街上的路人和小贩的喧哗声不再,顿时一片宁静,众人纷纷向客栈看齐。
“给老娘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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